“你给我这个干什么?音乐会?我那天晚上去做家教。”
“我不用我都说了,我自己有钱吃饭。”
“你送我花干什么怎么还这么贵?!”
事实证明,追一个男孩子,尤其是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的乡下男孩,真的有一定难度。他能无视掉一切暧昧的元素,然后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兄弟!没有人会因为同情就带别人在情人节晚上出去吃饭的好吗!!沈金逸一边心里抓狂,一边被他的迟钝可爱到流泪。其他两位舍友早就从一开始的“卧槽你怎么看上李旦了,你,啊??”变得听到自己请李旦一起逛博物馆都无动于衷,而他却老是睁着一双牛似的湿润黝黑的眼睛,朝他眨两下,显得有些疑惑和压抑着的烦躁。
他私下问了自己的朋友们到底要怎么追一个农村里出来的男孩,一群人下三滥的主意出了不少,却没有一个靠谱的,只有一个说:“给他那些没法自己获得的,你懂?你爸打一个招呼就能把你送进那些最牛的公司里去实习,他怕是这辈子都拿不来的。”
啊,的确啊。沈金逸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印象里,没什么不能被自己的爹一个电话给解决了的——高考除外。别人的爹就不行了么?他有些好奇,又不知道怎么以一种不会被他人认作贱批的语气问出来,也就只能作罢。
实习吗他在上完毛概课以后,一边整理书包,一边假装随性地问:“蛋儿,你暑假打算实习吗?”
在给笔记划重点的李旦(说真的,他不知道李旦为什么上这种政治课还要做笔记)突地抬起了头:“你打算吗?”
哦,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嗯已经找好了,你找到合适的公司了吗?”
李旦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荧光笔紧攥在手上不动了:“我投了简历,但是没有回复。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们才大一,知识和经验都不够多地缘故。如果过两个月还是没有的话,我就上个小学期,然后兼职去,也差不多吧。”
“兼职除了赚钱有什么意义?实习能积累经验,让你对行业更了解,以后的职业规划才能更清楚。而且以后出国申研也更有优势。”沈金逸习惯性地拿他爸挂在嘴边的话回应,等反应过来,恨不得扇死自己。人家会不知道么?实习当然是个好机会,能去好公司里实习更不用提,还有人花钱买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你想进哪个公司?”
“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反正我也进不了的”李旦刚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也许呢。”沈金逸假装不在意地耸耸肩,可事实是,当他看见李旦地脸扭曲成一种混杂着嫉妒、激动、和一些他辨别不出了的情绪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了。
当然,最后他还是让李旦进了他想进的公司。他爹嘴上絮絮叨叨“你朋友的事情怎么让我来办,我很难和别人解释的你知道吗”,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李旦当天就来和他道谢,眼睛里已经看不出那天那样赤裸裸的情绪。
“谢谢。”他说,还带着些叫沈金逸心碎的手足无措。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呢?沈金逸后悔极了,可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和李旦连原来的朋友关系都做不成。他脑子里糊里糊涂的,竟然不知道怎么,蹦出一句:“你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这么做的吧。”
“啊?”是对方的第一反应。
我操我是傻逼吗怎么就??可话都说出来了,再绕也绕不回去,干脆就说了吧。再不说,这家伙怕是一辈子都不懂的。沈金逸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这种情况下的告白怎么会被接受呢?自己都没试探过,对方能不能接受同性恋这回事儿,更别提一下子接受自己了。“你懂的,那种。”
“我不懂”李旦攥起眉头来,对方说的喜欢似乎不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也不是对于宠物一类的喜欢,那是什么呢?突然,他的眉毛解开,换成了一幅让沈金逸有些胃底发酸的表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