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宁安不得其解的时候,陆沉却策马向前,看似漫无目的地,却是一路跟着花轿。
宁安纵有疑惑也不敢多问,只是暗自揣测。
清水岭有着不少乡绅地主,孙家在其中也算佼佼者,今日给孙家唯一的少爷娶亲,自是热闹非凡。
陆沉看着前方喧闹的喜庆场景,心中的无名火顿时又燃了起来。
他隐隐觉得姚佳音揣着心事,却又对她的闭口不提十分恼怒,一场欢愉后也没就此做出打算,只是赌气想看看她要如何跟人交代。可事到如今,他又后悔不迭,几乎就要讶异不住内心的冲动去将姚佳音抢回来。
“陆二爷?这不是陆二爷么!”
陆沉听到旁边略带惊喜的声音,捏着缰绳的手指才松了开来,扭头看向来人。
来人亦是穿得一身鲜亮,与这喜庆的场景亦是相称。
陆沉皱眉沉思,翻着记忆回想眼前的是何人。
来人抱拳一揖,道:“老夫孙胜,走的是南北两地的蚕丝生意,之前与二爷有过一面之缘。二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老儿也是自然。”
一面之缘的人,大抵除了姚佳音,陆沉也都不记得了。只是听闻他姓孙,陆沉不由得联想到今日娶亲的人家,心思略转,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道:“原来是孙老,失敬。我途经此地,见正是热闹,不知是哪家人娶亲嫁女?”
孙胜乐呵呵道:“正是小老儿的儿子娶亲,这不花轿刚刚迎门。二爷若不嫌弃,不妨进来赏脸喝杯喜酒?”
“孙老客气。”陆沉说得客气,行动之间可是半点不客气,顺水推舟便入了喜堂。
花轿将将停在门口,却半晌不见新郎官出来迎人。
宾客之间有的暗暗奇怪,有的却见怪不怪。
过了一会,之间府里的嬷嬷好歹劝着一个穿得跟过年红包似的青年出来,看那胸前裹的大红绸子,必是新郎无疑了。
陆沉看着对方的样子,眉头拧得死紧,偏头朝宁安使了个眼色。
宁安会意,麻溜地就转去别地儿打探消息了。
这孙家少爷对这门亲事似乎并不看好,十分不情愿地磨蹭到轿前,迎了新娘子出来。
姚佳音握着手里的红绸,只觉得对方连带她人都往前抽着。她此刻还腰酸腿软,下轿之时也是屏气小心,如今走两步都难受,遑论被人牵着往前走。
姚佳音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带倒,下意识便松了手中的红绸。旁边的喜娘轻呼一声,连忙将红绸捡了重新塞回来。
等到跨火盆的时候,姚佳音的后脊背已经冒出了一层汗,只好借着喜服宽大的袖子遮着胯间,捏着里边的绸裤将腿往上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