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玄明又问他:“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辛不辛苦?”
“天帝待我很好,只是不许我去找父亲。”白晓说。
玄明摸摸他的头发,道:“不许你去是对的,没什么可去的。”
白晓看起来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玄明没有让他问,他对白晓说:“白晓,你觉得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吗?”
白晓点了点头。有清风吹过这片静谧葱郁的树林,一簇一簇的花被吹散了几片花瓣,芬芳扑鼻。一片花瓣落在白晓的肩上,他面颊稚嫩,玄明轻轻替他拂掉花瓣,只觉得他的肩膀依然如此瘦弱。
但玄明犹豫了一瞬,仍然将心中想说的话说出了口:“白晓,离枝他很辛苦,受了很多委屈,大多都是因我而受的。自然,我对他也做了许多不该做的坏事蠢事。若是有一天,有什么意外了,你能保护他吗?”
白晓有些懵懂茫然,他问:“为什么会有什么意外,父亲?”
玄明摇摇头,道:“这不重要,我只问你,你能保护好离枝吗?”
于是白晓点了点头,说:“他是我的母亲,我一定会保护他的。”
玄明放心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第41章
玄明的宫中栽种了许多海棠花,离枝从灵泉中出来,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赤着脚沿着青白色的玉质地板朝外走去。一路曲径通幽,忽而是开阔且秀致的室内,忽而又是幽深芬芳的庭院。
大抵是因为他走着小路,一路海棠花树夹道相迎,天宫比之人间,在修整庭院一事上更为精细,天宫中年年岁岁四季如春,海棠花常开不败,唯有如同点点胭脂一般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像是铺了一层毛绒软绵的地毯。
离枝从不知道玄明的宫中还有这样的风景。上一世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待在那个破败荒芜的庭院当中,在玄明殿内待过的短短一段时间,也都体力不济、精神忧虑,他谨小慎微想要在天宫中活过,哪里又顾得上身边的景色如何。
他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走着,从灵泉出来以后,身上的不适减缓很多,但方才那一场强迫的欢爱仍然让他如鲠在喉。
玄明是个极致疯狂的人,情绪崩坏时他可以挥刀杀人,也可以像这样强行逼奸。但离枝已经顾不上同他计较这些,玄明想要一个孩子,离枝怕如果他没有身孕,玄明就依然会如此。但他也怕自己有了身孕,那才当真是痛苦不堪。
他白嫩的脚掌踩过落在地上的花瓣,饱满的花汁溅出来一些,落在他的脚上,是星星点点的粉色。
不知不觉离枝就走到了玄明与白晓谈话的那片树林,林中清凉静谧,唯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玄明和白晓同时抬起头来望着离枝,离枝也抬头望着他们,仓促间抬头的离枝有一种脆弱茫然的美,玄明的心头狠狠跳动了一下,他逼迫自己移开了目光。若是再对上离枝的眼睛,玄明真的会沉溺其中,什么也做不了。
玄明的视线落在离枝赤裸的双脚上,他皱起眉头,大约是想问离枝为什么不穿鞋。但沉默一瞬,玄明起身很快地进入殿内,又很快地出来。
他蹲在离枝面前,抓着他细瘦的脚踝抬起来,为他拂掉落在脚背上的花瓣,然后将他的脚塞进温软的鞋子中。
“我身上有太多煞气,殿内怨气也重,不可以不穿鞋,免得被侵扰了。”
离枝没理他,他的目光落在白晓身上。白晓长得很像他,也很像玄明,若是三人一同出行,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一家人。
白晓是个天真热切的孩子,大约是方才玄明对他说的话起了作用,即便遭到离枝的冷遇,此刻的白晓依然目光灼灼地望着离枝,期望在他身上寻求到一点温和柔软。
离枝又感到羞愧了,他对玄明的不满与痛恨,不该连带发泄到白晓身上,说起来白晓也不过是一个天真又渴望爱的孩子。只是离枝却不能给他什么爱,短短几十年,对离枝而言是他一生的爱,但对白晓而言,不过是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罢了。
想到这里,离枝又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于是他仰起头问玄明:“我可以走了吗?”
原本以为玄明和白晓又会加以阻挠,可是白晓没有多说什么,玄明也没有再暴跳如雷。他为离枝拂掉身上飘落的花瓣,说:“你先稍等,我去回禀了天帝,然后就送你离开。”
他说完便离开了,想来若不是刚才在宫门前遇到白晓,此刻他就已经在天帝那里了。玄明走了以后,离枝和白晓面面相觑,离枝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白晓,他将本就十分干净的石凳使劲擦了擦,对离枝说:“夫……夫人,请坐。”
离枝讷讷半晌,还是坐下了。大约白晓不知该叫他什么,方才左思右想好半天,终于想出夫人这么个含糊又不会让他气恼的称呼来。离枝反倒更加难受,原本这孩子是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离枝心中难过,便问白晓:“白晓,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白晓闻言便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