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煦抿着嘴,狠狠心,一闭眼把光刃抛了出去。
“仓啷”一道浅一些的光刃和它相撞,两道光刃碎成了晶莹的光斑,迸发四方,墨凔收回右手,“你难道真的想让他再死一次不成!”
赢勾抬头看着满天的荧光,伸出手试图把它们抓在手里,奈何那光像是有生命的,躲闪开,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他收回了手捂在自己胸前的伤口上,刚刚一刹那,恍然隔世,赢勾觉得自己的伤口上面裹上了一层坚硬,连带着多年前受伤的心脏也坚硬了。
这次赢勾没有倔强,任由枯骨把他拖回了忘川河底。
墨凔忙着和皓煦对峙,没注意几点光斑竟然钻进了江了鼓胀的肚皮里面,怀中的身子越来越往下坠。江了小腹剧痛,里面像是有两股力量在相撞,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道爷?”墨凔看着紧紧捂着肚子的江了,看他眨眼间脸色煞白,额头上泌满了细密的汗珠,也慌了神,“怎么了?怎么了道爷?”
江了已经疼地说不出话,股间一阵湿润,花穴里面涌出了大股滑腻的液体,他紧紧抓着墨凔的手,一张嘴,吐出了痛苦的尖叫声:“啊——”
赢勾躺在忘川河底,透过黄红色的河水,看着冥府虚拟的天空混着大墨色的乌云,拧成一道漩涡,像是要把冥府的幻象都吞噬干净。
赢勾咧着嘴,笑地几分狰狞,任由枯骨胡乱包扎伤口,他突然握住一只枯骨的手,力道强劲,险些把骨头拽下来,他轻声地,生怕旁人听了去:“看来又要改天换日了。”
穆清正陪着沐凔小主子逗他玩,小家伙身上带着狐妖的基因,生长地极快,每天早上一觉醒来都能发现长大了一圈,这才几个月大,就有人间小孩的三四岁大,能晃着小胳膊跑地很快,可就是不会说话。冥府的两个正主都不怎么靠谱,江公子偶尔抱着哄一会儿,马上被阎君抱走,说是怀着宝贝怕磕了碰了。
穆清出了一会儿神,“咿咿呀呀”说个没完的沐凔安静了好一会儿,正扶着一个石凳仰着头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穆清抬头,看着席卷而来的乌云,心脏跳地极快心想——要出大事了!
冥府的一切都是阎君的法力幻化而出,一碧如洗了千万年的天空被搅乱成这个模样,可见阎君的的内心乱成什么样子。正想着,前院的门被撞开,墨凔抱着缩成一团的江了冲了进来,“穆清!穆清!”
穆清赶紧抱了司沐凔迎了上去:“阎君,公子怎么了?”
墨凔把江了放在床上,把他额角上的汗珠都抹去:“本君也不确定,但极有可能是被皓煦的灵力冲撞了。”
江了的身子是阎君的阴气开拓出来的,现下又怀着阎君的后代,吸入了天帝的灵气,两道一强一弱,以江了的身子作为场地,正在较量地起劲,这可苦了道爷,感觉撕裂一般,肚子里有东西随时都能冲破皮肉,他紧紧抓着阎君的手臂,指甲陷进皮肤里:“墨凔救我啊——疼”
墨凔慌了神,脱了江了的袍子,露出起伏不断的肚皮,就要往里面注入阴气。
“阎君且慢——”门口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紧闭的殿门扭曲了起来,漩成了一个漩涡,一个身穿白色道士袍的人快步走了出来,只见他三十来岁,相貌清秀,散着头发显然是急忙赶过来的。
墨凔警惕地看着这人:“你叫本君住手?”
那人弯腰行了个礼:“小神是江了的师父安歌,感应到徒儿有难特来相助,小神有法子救江了。”
“墨凔——”江了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精神恍惚,只是本能地向阎君求助,“救我”
“乖,本君马上就救你。”墨凔回身在江了惨白的脸上亲了亲,小声安抚着,这才对安歌说:“你有法子?”
安歌急切地点头:“怕是慢了,江了肉体凡胎恐怕是受不住了!”
墨凔这才微微侧开身子,空开了地方让安歌上前医治,手依然紧紧握着江了的手。安歌侧身坐在床沿上,把手放在江了的鼓胀的肚皮上,有两道强劲的力道接替冲撞着手心,他念出口诀,掌心催出了一道银色的光芒,试图引导那两道力量出江了的身体,可手刚一动,江了就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啊——”
墨凔衣袖一闪,安歌只感觉身后恶寒,一只冰冷的手就按在他的后颈上,“你若敢伤了他一丝一毫,本君就拧断你的脖子!”
“阎君!”门口又是一声惊呼,两个身穿金色云锦袖口滚着金线蟒纹的高大男子同时冲了出来,他们动作一致,抱拳拱手下跪:“小神参见阎君!”
墨凔被接二连三出现在冥府的人弄地心烦意乱,尤其是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他手指微微用力,安歌发出一声短呼,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那两个男子同时一颤,几乎要伸出手去,“阎君。”
江了半睁着眼睛,似乎有一瞬间清醒,他看着床边的男子,眼睛酸涩:“师父,我好想你。”刚说完,又被腹中的疼痛弄得半昏迷过去。
墨凔松了手上的力道,安歌身子一软,被两个男子接在怀里,他回头看着二人:“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