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玄清殿,气氛凝重,三声急招铜钟响起,宫内当职宫人纷纷赶来帝王所在之地。
地上跪了一片人,伺候的宫人,看病的御医,祈祷的巫医,然而每一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惶恐。
殿下中毒,这要他们怎么说?后宫监管严格,毒药怎么流进的皇宫,又是怎么到了害人之人手里?
细细查下去简直令人细思极恐,一个弄不好,便是全家陪死的下场。
“查!孤王亲自照顾,大公子怎么会中毒!”
“意,阿意!阿意!”
模糊扭曲的梦境中,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带着个孩童艰难的在流沙中挣扎。
“不···不要去,危险!不要···不要···”
眼角发烫却一滴泪水也挤不出来,凌渊只觉得浑身似放在火中干烤一般。听到身后传来的呓语,东霄转身步伐匆匆赶到床边。
“小意,你过来,你阿爹被梦魇住了。”
站在床边抽噎的童儿抬起一张凄惨的小脸,哇的一声扑到床边。
“阿爹!阿爹!你醒醒,你醒醒嘛!不要睡,不要丢下小意!呜呜~”
童儿哭的撕心裂肺,东霄的眼圈也跟着红了,他抬手按住腰间佩剑努力压抑着翻滚的杀意,豁然转身。
“传令下去,广招神医,务必治好大公子,如若不然,你们便统统去殉葬。”
男人语气狠戾,内容直透血味,东霄已是气极。如若不是今晚的阴差阳错,激的凌渊提前发作,只怕凌渊就要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思至此,狠狠握住剑柄双眸中也酝酿起可怕的风暴。已经不是第一次,一而再再而三,难怪凌渊如此厌恶这座宫殿,难怪他反对自己接近小意,凌渊已经碍不到他们的事却还是因自己的宠爱遭到三番五次的暗害,若是他们知晓自己的打算,恐怕他们会按耐不住的将凌渊父子活撕了吧。
东霄转身,握住被子里的手。
青年过往之间的话语自己从不在意,可此刻细细品来,却如一道道炸雷在耳边炸醒。凌渊说过他护不住他们,凌渊说过不信任他,凌渊的坚持。
是自己,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害了他。
“混账,小宝,我的小宝,就算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拉回来,你不准,不准那么没出息的死掉。”
握着青年的手用力到发紧,似乎这样便能将自己的体温过给他,可却无用,凌渊的体温依然在不断流失,东霄第一次品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
他不甘心,他愤恨,他恐惧,太多的情绪,却逼的他不得不开始处理青年毒发引起的后续。
直到此刻,才能毫不犹豫的承认,这是自己重要的人,远超过喜欢,也不仅仅是在意。
关押犯妃的冷宫中,听着已经消失的铜钟回音,女人唇角勾着笑,一直闭着的双瞳缓缓睁开。
“殿下,没有妾身,果然是不行的吧!”
柔美甜腻的嗓音,说不出的婉转多情,穿着一身红衣,女人长发散下不作任何打扮,却依然美的心惊,如一朵带刺玫瑰。
“阿涧,没有我你是不行的,呵呵呵~”
女人轻声着再度重复了一遍,身姿飘摇朝着紧闭的门口飘去。
“告诉东霄,妾身要见他,若是不想大皇子殿下有事的话,呼呼呼~”
女人状似疯癫的言语,墨色的发丝贴在脸上,如缠绕着白骨的黑蛇鳞片。
时去三月,已从深秋进入寒冬,已经下了多日的细雨,天气又湿又冷就是不见阳光。
玄清殿内温暖如春,青年靠在柔软的垫子上,面色安详的端着一盅热饮。
一身白缎红色绣纹的广袖束身曳地长袍,发丝未理随意散在身后,那美貌肆意张扬,神色却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平和。
自他醒后,日子便过的很惬意。
没有三不五时过来骚扰他的东霄,自然跟着东霄的那些麻烦也不会找上来,因他这场大病,儿子也懂事了许多,不再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大概这次大病真吓着他了。
凌渊拿茶碗盖子撇着热气,姿势随意却很优雅,藏在暗处的东霄悄悄松了口气。
“呵~”
见他喵鬼的大病,当他脑子烧坏了不成,究竟是中毒还是大病也分不清楚么!
凌渊险些摔了手中的茶碗,看的暗处的东霄也跟着揪心起来,见凌渊忍了忍没有动手摔茶盏才又缩回去。
那茶碗里可不是什么茶水而是不折不扣的苦药汁子,以他精血为引的药,精血可不是随时随地就能流的,又不是杀鸡,每天也就那么一滴,取精血是很耗费元神的,连带着他也跟着每天一碗汤的补。,
刚好,就当是陪着闹脾气的小宝一同喝药了。
躲在角落里暗戳戳观察着凌渊的东霄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见凌渊喝光了那碗药,才彻底放下心来,又悄无声息的潜了出去。
连大夫都说了,病人不能受气,他还是少去面前惹嫌了。
殿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