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难得有了点笑意。
“我已不再是皇太孙,如今的我,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废皇子。”
皇子捧着那张可怖的鬼面,深深与之凝视。
“殿下?”
“我知,我知啊!只是生气···”
男人自喉间逸出一串轻笑,单手将人抱起,皇子也稳稳坐在男人胳膊上,双手依赖的环住男人的脖子。
起身对上站在身后掌灯的男子,男子脸上戴着个青铜鬼面,将整张脸挡得严严实实。
“嗯!”
“家人不信任总比外人来的伤人,君上不解释也是要维护真正做下这事的人吧,皇后所谋甚大。”
男人胳膊上坐
皇后提点自己的女儿,长公主皱眉,又上前抓着自家弟弟的袖子左右查看。
“还有一堆卷宗没看,简直没完没了!”
这一抄便到二更,大皇子盯着竹卷上不甚整洁的字迹,笑着揉了揉右手手腕。
坐在玄清殿内的大皇子,目光淡然,擦拭着手中一柄缠金线的鞭子。
小弟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不是他做的,绝对会立即否认,可现下这模棱两可的回复让公主的心不禁提起来。
二日后,贵人脸上遭贼人毁容,贵人哭闹不休烈王不耐,失宠贵人悲愤之下在自己宫殿里吊了颈子。
“走不动。”
“哥哥说好了要来看宝儿!”
“小宝···”
“是担心吧,长公主不同于常人,是真心待君上的。”
“小宝长大了,气势也变了!”
可···那是他弟弟啊!
“呵!那就先歇会儿。”
“是,君上。”
“小宝做的没错,在这里退让这些踩低捧高的奴才也不会领情,不如一次打服他们,小宝一日是太孙,他们便无可奈何。”
站在那的皇子一动不动似是在发愣,那纹面的年轻官员担心的看着那道孤寂的背影。
小孩豪气的擦干净泪水跟随长公主离去,走出一段距离,长公主回头看向自家弟弟。
“今天阿姐被吓到了。”
“姐姐勿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殿下,卷宗已放在书案上,还有陛下派人送来要抄的书籍。”
大皇子喃喃道。
真相如何,却只有当事的几人知道。
长公主有些担忧,母后说是弟弟做的,可她怎么也不信,就算这贵人嚣张跋扈,拨弄是非,吹枕头风干预朝政,犯下罪行死一百次都不嫌够。
“呵!那就等君上给的起的时候,再给罢!”
“等新君上位,这里的事便结了。”
“你再巴结我也没用的,我给不了你这天下权柄。”
再出来时,长公主手中牵着个哭哭啼啼的小皇子,那小皇子满脸依赖的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好像天仙的哥哥。
唰一声倒向男人胸口,男人手中的灯也晃了下洒出些许灯油,一手扶住皇子尚还单薄的肩,男人看了眼桌上摊开的卷宗。
两人没有仪仗,晃到了那贵人生前所在的宫殿,此时殿中只有那贵人留下的一个才会跑的儿子。
长公主欲言又止,大皇子却是收了表情,转身看向自己的姐姐与母亲,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点头,示意无碍。
“因她误会你?”
“休要胡闹。”
曾听闻,妾能登堂入室有主母的规待,你没读过什么书可能不知,本宫今日便说给姨娘听。”
“···”
长公主皱着眉打量着弟弟,最终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大皇子看了姐姐一眼,没有多做解释,索性起身离了宫殿,长公主也跟了上去。
“···!”
“无事,哄着他高兴罢了。”
“无事。先生退下吧。”
那个天真浪漫,温柔谦和的弟弟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到宫殿,看着桌案上的鞭子,想到姐姐方才的态度,一把扫落桌上的东西,垂着眸,冷冷盯着地上的狼藉。
依然淡然出尘的漂亮脸蛋,但心底的不安却是愈发扩散。
“当然,如今也算半个男子汉了。”
“嗯,宝儿也要听皇后与公主姐姐的话知道么!”
一字一句都怼的那贵人抬不起头来,贵人没了害怕,气的起身就走,大皇子也不拦着,只笼着袖子,淡淡的看着那道急着去告状的背影。
明明做着的事是该让人称颂的,可每每吐露出的话语,却让她打从心底发寒,他的弟弟是怎么了?
坐到案前,大皇子提起袖子,墨和笔已经准备好。他扫了眼桌上卷宗和要抄写的书,将书卷先张开,提笔便在下面的空白竹卷上抄写起来。
“姐姐以为是我做的?因那贱妇害我罚抄,我就要去毁她脸?”
“若不是烈帝妒贤嫉能,君上何需装疯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