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无辜的询问,周遭的奚落嘲讽,被踩在脚下的真心。
一切扭曲在一起形成一片可怕的梦魇,骊重绯大叫着猛地坐起。
黑夜中,那双暗金色的眸子剧烈颤抖着,抬起依然抖个不停的掌心,轻轻按在汗湿的额头上。
自从遇到那人后,他便开始整宿整宿的做噩梦。
梦中的那人一开始总是温柔美好的不像话,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口中吐露的也是令他能软成一滩的甜言蜜语,而下一刻,在他走过去拥住那人时,那人就会瞬间变脸。
不断的诘问着“你是谁”。
还有那鲜明的火辣辣的耳光!
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嘲笑着他被利用而不自知。
骊重绯放下手,木然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他刻骨民心爱着的那个人,转身便将他付出的一切努力当作笑话。
原来当初那人临死时说的都不是玩笑。
他是真的···只是贪慕他的美色而已。
他是男人,刀口舔血的强硬汉子,说不来那些哭哭啼啼的质问,更做不来一蹶不振悲伤痛苦的模样给人看。
他只知道,谁让他痛,他就要谁不好过。
他爱的人背叛了他,他就要千方百计的把那人抓回来,将自己所受的屈辱痛苦千百倍的还给他。
烈帝旨意,任骊重绯为大皇子太傅,这样一来,也算有借口堵住那些吵吵嚷嚷要给太孙立学的大臣。
皇子接下旨意,按住要去找烈帝的男人。
“现在还不是暴露高阳先生存在的时机。”
“烈帝不安好心,恐那骊重绯也有问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总不敢在这时候杀我。”
烈帝才登上帝位,底下不服他的兄弟本就多,大臣们也各有心思,若是在这个时候动他,烈帝只怕再也坐不住这个位置。
烈帝不傻就不会这时候杀他,高阳先生是祖父留给他的底牌,两人一明一暗处理这混乱的朝堂,他必须在前面挡着吸引所有人注意,才能方便高阳先生在暗处做事。
骊重绯成了太孙殿下的太傅,本为太孙太傅的几位大臣在心底担忧,然而明面上,骊重绯履行着太傅的职责。
他所学甚广,见识也不俗,教导起年仅15的太孙也似模似样。精于律学的彦修彦大人见惯了各种阴私,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与其他两位好友又听了两日的课程,才不得不结束这种盯梢行为。
惹火了骊重绯告他们一个“干涉”的罪名,骊重绯早就想将他们赶离朝堂中枢,他们不能傻乎乎的把把柄送上去。
接受骊重绯当自己的太傅,皇子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想借机刺探骊重绯手中的力量,也方便高阳先生下手剔除那些不良势力。
每一日,骊重绯会在自己的丞相府授课,皇子对此并未有异,与其他批骊重绯目中无人的大臣不同,只要有真才学,学生就该谨守师徒本分。
“真才士自得敬重,好名客待价而沽。”
黄粲严被皇子堵了回去,瞪着双牛眼看面前气势不减的少年,一副不知从何处下嘴的尴尬之态。皇子笑笑,也不安慰老太傅被打击到的心,径自上了马车去丞相府。
下午两个时辰的课程,从民生到实政皆有。课程结束后,皇子若无问题讨论就会告别丞相大人乘车回宫。,
这一日的课程很顺利,课程结束后骊重绯如以往一般送皇子出府。两人谈论着才走到门口,双辕的华盖马车已等在门口,除了马夫另有两个身着盔甲的侍卫保证安全。
皇子抬手作揖告别骊重绯,这段时日来也熟悉了皇子的客套,骊重绯只淡淡的点头示意收到了。
皇子一脚踩在车镫上,所有戒备都集中在皇子身边,恰在此时一支穿云利箭带着破空声与皇子擦肩而过直取骊重绯面门而去。
来不及多做思考,皇子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拽下腰间玉佩猛地掷出,箭头被半途击歪,很快又有三支利箭同射而出。
“护驾!”
马夫尖声呼喝,护卫们早就回过神来纷纷拔刀迎战,皇子一转身落到骊重绯面前,抽出腰间红锦挡在骊重绯面前将射来的利箭纷纷抽落。
“留活口!”
皇子沉声下令,丞相府内的护卫姗姗来迟,皇子始终护在骊重绯身前不让一个刺客靠近,骊重绯眯着眼扫过这群刺客没有出手抵挡。
皇子只当他不会武,护着他颇是吃力。
这群刺客不是凡手,一个个武功也不弱,一把重剑迎面劈来,皇子手边没有乘手的兵器,身边又是个拖油瓶。
“当心!”
红锦啪一声抽断那人的手臂,少年的狠辣出手骇住了一众刺客,更猛烈的刺杀朝着两人而来。
又是一人从刁钻古怪的角度杀了进来,眼见锋利的剑刃朝着骊重绯的侧面刺来,皇子疲于应付抓着骊重绯拉到身后自己则侧面失防,剑刃径自扎入皇子的小臂。
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