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时负责收拾的婢女匆匆赶来在骊重绯耳边耳语了一阵,拿着调羹的手一僵,骊重绯面色颇是古怪,皇子全然不知吃着清淡的病号餐。
“你伤口裂了?”
“嗯?”
皇子抬起眼睛看他一脸的不解。
骊重绯以为是自己昨晚不小心压裂了皇子的伤口,叫来大夫重新包扎,大夫检查了一遍确认恢复的很好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膜。
还是眼尖的骊重绯留意到皇子的右手上有些不对,皇子翻开手掌,掌心上交错纵横着几道割伤,才想起是昨日徒手抓刀留下的伤口。
“还真是硬气啊,你是没痛觉还是脑子进水!”
抓着那只手检查了伤口,骊重绯皱着眉讽刺,皇子面色淡淡也不回答,任由大夫将右手也包扎起来。
一顿早饭在皇子的沉默,骊重绯的怒火下草草结束,皇子被人护送着上了车也没见到来送行的丞相大人。
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痛。
可当着那么多人也不好解释,误会了!骊重绯大概会以为自己讨厌他到宁愿自己抗伤也不要他帮忙吧!
说真的,他真没那么有气节。
苦笑着晃了晃被裹了厚厚一层的熊掌。
回到宫中,高阳先生已在玄清殿等候多时。
“那只傻鸟,似乎真的很讨厌我。”
以黑巾覆面的高瘦男人没有接话,恭敬的回答已备好了热水。
“我长得那么人憎鬼厌?还是说同为美人之间总是互看不顺眼的?”
“君上!”
高阳先生无奈的出声打断,皇子轻笑着挥了挥手。
“玩笑而已。他好歹是哥哥的从属,看在哥哥的面上我也不能放着不管。”
“骊重绯是瑛王的从属?”
为皇子解着腰带的高阳先生冷不丁问道,皇子张开双臂方便高阳先生解腰带,想了想确定道。
“阿兄的化形是白凤凰,那位骊丞相的真身是孔雀,我看的真切,的确是哥哥的从属。”
“或许另有误会。”
“或许,先生可知道内情?”
将脱下的衣物理顺搭在小臂间,高阳先生被问到,看了皇子良响。
“又是不能说,我知道了。”
皇子没兴趣的摆摆手,赤条条的走向盛满了热气的浴桶,高阳先生垂下头去避开直视那具身躯。
抬腿跨入水中,俯视水中自己摇晃的倒影,皇子轻笑着踢了踢水。
“先生可知我的真身?”
“君上,伤口莫要沾水。”
高阳先生避开了问题,手中拿着软巾走过来,站在没到腰腹间的热水中,皇子抬高双臂,让男人帮忙擦身。
沥沥水声伴随着皮肤摩擦的细微声响,擦到腹部时男人的手顿了下。
“我自己来吧。”
伸手去扯软巾,扯了几下却没抽出,皇子抬头不解看着他。
“伤不能沾水。”
男人直视着那双眼睛温声道,皇子唇角抖了一下,随即又刻薄的抿起。男人再度低下头去,这一次,没有停顿。
软巾拖曳擦拭过腿间的敏感,男人别开脸,仔细感受着手下以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皇子低头看着男人的发旋。
“先生不用刻意回避,身体残缺又不是先生造成的。我都不在乎了!”
“我在意。”
男人清晰的吐出这三个字,皇子愣了一刻,随即水面轻颤起来。
“君上?”
高阳先生抬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笑眼,皇子止了笑,低沉的嗓音轻柔安抚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水无形,如何能伤到它呢?”
“是,是我庸人自扰。”
没有辩驳,依然顺从的应答。高阳先生继续低头为皇子擦身,皇子眯起眼,复杂的打量这人。
沐浴完毕换上新衣的皇子摇摇晃晃的回了床上补眠,高阳先生留下收拾清理,木桶中的水要尽快倒掉。
皇子沐浴后的水总是会很快结冻,这是个秘密,他不能让人怀疑,让人以为皇子是什么妖魔精怪。
收拾妥当,剩下的衣物需要清洗。皇子回来时他就注意到这些衣服并不贴身,似是大了一号。
整理着,收拾到贴身衣物时,月白的布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褐色,那位置很是私密,高阳先生双手捏着那件贴身亵裤,皱着眉头仔细打量,手指擦过几处颜色略异的地方,指甲尖沾了些许干涸的白色粉末。
高阳先生神色凝重,凑近些闻了闻指尖上粉末的味道。
放下亵裤转又翻找起其他衣物,依样仔细翻找检查,另一条贴里的锦袴上也沾了些许那物。
手指不由收紧,高阳先生抱着衣物匆匆走了出去。
“君上!”
柔声唤道,皇子尚未熟睡,迷迷糊糊的嗯了声。
“昨日,可是有谁陪着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