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走廊里,只能听见一个男子凌乱的脚步声与喘息声。
爱尔顿一边拉上自己刚套上的防护服的拉链,一边慌慌张张往目的地赶去。
地下感染者研究院的路线蜿蜒曲折、十分复杂,一扇扇门除了四位数的编号外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即使是在行内待了近三年的爱尔顿,都没搞清楚地下的全景。
随着距离拉近,前方黑点越来越大,门口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黑发青年微怒的面孔越来越清晰,爱尔顿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完了,兰斯已经等候多时。他心想。
“亲爱的兰斯,我又见到你了,今天过得如何?”爱尔顿努力不让自己喘得太过狼狈,屏住呼吸,然后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汗。
青年研究员接过爱尔顿手中的报告随意翻了几面,没给来人一点好眼色:“爱尔顿,你今天有什么新的理由。”
“天,我发誓我今天绝对早到了,只不过门口那妞非要多测我一轮血液检查。”爱尔顿没心没肺地抓了抓头发,“我为了赶着见你都没找她要联系方式。”
“我想一个小时前你就应该在这里。”兰斯抽出胸前口袋的笔,在报告的几项划了几笔表示取消,又在后面补充了几项,“每次都卡在研究院关禁闭的时候来,你是嫌我不够出名么?”
“兰斯!你不知道吗?现在是公认的下班时间!在特殊时间申请单同一页上我已经签了两次名字了。”爱尔顿控诉道。
“实话说,我不知道我们有下班时间。”兰斯把报告还给他确认。
爱尔顿无奈道:“你真是业界良心。”
“快,签完字,我放你进去。”
爱尔顿皱眉:“你不看上次实验体的例行体检结果吗?”
“已经知道的事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兰斯收回笔,然后转身帮爱尔顿开门。
等爱尔顿进来后,兰斯又把这扇门锁好,转身开另一扇门。
距上次爱尔顿来有一个月了,这个房间跟上次差不多乱,让人怀疑这人天天住在这里,要知道这人可不止一个实验室要管。只见办公桌上的电脑还是开着,传真与打印机的线凌乱不堪。桌上还散落着几扎文件,到处都是喝完的速溶咖啡纸杯和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只是数量上比上次多了一倍。
“你该找个秘书了。”
“找了,是挂职在我这里的,我可不敢使唤她。”
爱尔顿看着兰斯正扫描瞳膜的背影,比之前憔悴了许多,莫名其妙有些烦躁,手下意识往兜里探。
“别抽。”兰斯领他走进第二扇门,轻飘飘地提醒。
第二间房才能看出是一个实验室,跟第一间的杂乱不同的是,颜色诡异的药剂分类摆放,异常整齐,阴暗的灯光器械发着凛凛的银光,可以看出即使这些东西使用度都很高,主人也很爱护它们。
“你戒烟了?”爱尔顿的声音微微有惊讶,眼睛不自觉向房间唯一的玻璃窗看去,发现另一边灯还亮着。一墙之隔,暗的这边两人互相检查身上物品,明的那边一个“人”被趴绑在实验床上。
“抽烟的话,病人不喜欢。”兰斯下意识勾起嘴角,他知道,事实刚好相反。
“病人?”爱尔顿撇撇嘴,“搞得像被感染的人真的能恢复似的。”
兰斯看着眼前的同事兼好友,帮他开玻璃另一边的门,“爱尔顿,现在我原谅你的失礼,但我发誓你今天拿回去的样品会告诉你答案的。”
爱尔顿怂怂肩:“你不穿防护服?小心我跟上面打报告啊。”
“谢谢,我会的,必要的时候。”
抽出兰斯胸前的“违禁物”,爱尔顿没好气地道:“谨慎一点吧老弟,你会感激我的。”
兰斯愣了愣,但什么都没说,他领着爱尔顿来到实验室台前。
台上是一个赤裸的男人,除了四肢被束缚,头也戴上了铁口罩。感觉到来人,他睁开毫无机质的灰色双眼,在实验台上不安挣扎着,铁链铮铮地发响,用口罩一下下敲在“床”上。
“安东尼,安静!”爱尔顿叫道,“兰斯你管管他!”
也要他能听到声音才行啊,兰斯想。
“如果你按时在他睡觉时候来,他肯定不吵。”兰斯无奈地说。话落,那个“人”像是专跟爱尔顿作对似的,只听见口罩后传出无意义的嘶吼。
爱尔顿放下手中的箱子在桌上,细心地给器材一个个消毒。
“你不关门吗?”爱尔顿被男人发出的噪音闹得心累,“别人的实验体都可乖了,说干嘛就干嘛。”
“但是我的实验体至少不会腐烂。”
那又有什么用呢,爱尔顿想,一块不会思考的肉。
“我在外面等你。”兰斯看爱尔顿准备先取唾液样本,打了个呵欠,“别背着我给他注射什么奇怪的东西,包括且不限于麻醉与镇定。”
爱尔顿解铁口罩的手一抖,惊讶地叫出声来:“你不帮我按着他?他咬我怎么办!”
“他已经通过咬合测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