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教授,这是752的报告。”年轻的助手对他的老师汇报道,“她血液的各项指标都在阈值内稳定,唾液传染率75%。虽然机体内的病毒还在活跃,脑部还是呈现很强烈的意念。”
里昂清了清嗓子,把报告放在一旁,盯着面前自己最疼爱的学生:“病毒还在周期性地攻击内脏吗?”
“是的,老师。”
“那太遗憾了,这远远不够。看来我们要进行下一个实验了,兰斯。”
助手微微皱眉,“斯科特教授,那752”
“兰斯!”
“是!”助手明显被吓到了,连忙应道。
“我知道你在这只实验体上花费了很多心力,但不要浪费你的才能在这上面,适当的放弃会让之后的实验做得更好的。”里昂不急不慢地说。
可是,她还想活着啊。兰斯心想。
“我记住了,斯科特教授。”
里昂问:“听说你这次是参考了克莱夫教授最近的实验,是吗?”
“是的教授,我联系了869号实验体的负责人布兰登。”兰斯对那时的实验记忆很清晰,“实验体看起来惊人的健康,没有持续腐烂的内脏,没有不断酸痛的肌肉,没有狰狞的面孔,血液指标稳定,而且唾液传染率竟然只有50%!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就是一个行走的空壳。”
“是啊,不然那真是一个精美的杰作。”里昂感概道,“现在我们的实验体即使注射他们的药剂也于事无补。”
“我重现了他们的配方,但是不能完全按照他们的计量来进行,752她太痛苦了,我做不到那么残忍的事。”
“我理解你的心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内脏融化再重组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里昂把手放在桌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或许我们可以在实验体无意识的时候做好这一切。”
年轻的兰斯不安地拿出了笔记本,翻到第一面:“您的意思是,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可能就是错误的吗?”
里昂揉了揉额角,静静看着这位亚裔助手,他们一起经历了末日暴乱和全面饥荒的时期,从一开始对病毒的手足无措到现在逐渐有些眉目,他们竟已经在地下共度了五年时光。
存活下来的人们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清扫出重要城市,建立了多个基地,基本保证自给自足。问题是人类虽在武力上更胜一筹,但是扩大领土恢复从前这一理想却迟迟没有进展。
病毒从哪里来?人们这一问题早已逐渐失去兴趣。如何免疫才是重中之重。
现在研究人员分为了两个方向,一个对身体保守治疗以保留个人意志为主要目的,另一个牺牲记忆区以保护机能健康为主要目的,两个流派争论不断,从来没有哪个时候真正下了个定论。
里昂回过神:“听说国家已经开始让可控制的感染士兵进入军队了。”
“可是没有个人意识,我们如何让他们服从呢?”兰斯问。
“他们不是人,没必要拥有意识和记忆。只要植入芯片直接刺激神经让他们感到疼痛,他们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你想想看这个,不怕感染,没有病痛,只靠命令行事,多么完美的士兵。”
兰斯低下了头:“但这不就是与我们的初衷相悖了么,教授。如果被咬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型武器,我宁愿去死了。”
里昂突然大力咳嗽了起来,兰斯连忙绕过桌子,抽出纸巾给教授。
“斯科特教授,您怎么了。”看到帕中的血迹,兰斯一时脑子懵了,想法一齐涌出来。
“癌症。”里昂毫不在意地把纸巾丢进垃圾桶。
“教授你为什么不去治疗呢?”
“发现的时候,就开始暴乱了,我失去了最佳治疗时间。”里昂抓住兰斯的手,“听说你有个女儿,兰斯。”
兰斯感觉手上的力量有点惊人,他用他棕色的双眼温柔地看着斯科特教授:“您还记得啊,是的,我来您这里一方面就是为了我的女儿。如果我找到了她,我宁愿她是她,如果她成了感染体,我也希望她是自由的。”
“你是对的,你是对的。”里昂松开手,嘴里不住喃喃道,“我差点就让你做了你不喜欢的事。”
“不,我亲爱的老师,您没有。”兰斯连忙说。
里昂笑了:“或许我们方向上并不需要改变,只是需要改变一些顺序。”
兰斯眼睛亮了起来:“但是还需要一个意志坚定的实验体,一个可以熬过869的机体重组,又能跟752一样聪明的实验体。”
“就知道瞒不过你。”里昂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快去吧。”
“这是?”兰斯拿到档案时赶紧翻开第一面,身体突然紧张地发冷,他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档案第一份上写着安东尼·坎贝尔上尉的《感染免责合同》与《实验意愿书》。
对,就是他,他认识,兰斯心想。
档案第二份是实验体768入院登记表与指纹检测卡。
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