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小六!”陆明珠将许言拍醒,闻见屋内的香味,皱眉“是不是快分化了?”她抬手轻触许言的脸,看了半晌“分化了就好。”
“快收拾出来吃饭。”
许言困顿地睁眼,眼前一片熟悉,他被钟谷林背了回来。
勉强吃完晚饭,又吃了点退烧药,许言就上床睡了。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浑浑噩噩地梦见许多小时候的事。绿色铁皮黑色木板的桌凳,他趴在桌上一笔一划写字,教室里人声鼎沸,突然“许言!”
他那时年纪很小,最害怕被老师突然叫住,呆了几秒,许言战战兢兢走上去。
“为什么又没有完成作业?”老师厉声呵斥
许言害怕,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把手伸出来。”
他慢慢伸手,“啪”,一阵钻心的剧痛,半指宽的直尺在粉嫩的手心上留下一道红痕。
“下不为例。”收了戒尺,老师点点他的头。
许言垂眸,喉头发涩,咬着牙不敢说话。手心半晌都疼得合不拢。抬头望去,周围的小孩都惊奇地看着他。他缓缓挪动,恨不得拿书本将脸遮住,等出了大门才悄无声息地流泪。
“怎么又哭了?”钟谷林走过来伸手揉他脑袋,摊开手心,里面放着一块剥好的彩色硬糖。
许言抬头,不同于记忆中的冷漠,钟谷林温柔得不可思议,不,他一直都很温柔。他弯腰,将许言牵住。“不要难过了。”两人十指相扣,水果味的糖果被修长的手指缓缓推进许言嘴里。味道十分甜蜜,带着一点酸涩。
“钟谷林”许言开口,阳光刺眼夺目,他要告诉钟谷林他有多委屈。可那人却兀地消失了。
“钟谷林!”
“救上来了,快,打120!”熟悉的惊呼声,许言闻声跑去。
钟谷林满脸苍白,嘴唇绛紫,闭着双眼仿佛一具傀儡。被人群层层围住。许言大喊“钟谷林!”无人回应,他越跑越近,那个鲜活灵动的生命却离他越来越远,刚刚的一切仿佛幻影。
“钟谷林,钟谷林……谷林……”
许言猛然惊醒。
室内一片静谧,窗外鸟语虫鸣。
……
钟谷林接了电话过来打开门,看见的便是许言跪坐在地上,脸颊绯红,呼吸急促,闭着眼睛不清醒地呓语。
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人,许言委委屈屈地叫“钟谷林。”他声音喑哑,带着上翘缠绵的尾音,让人能为他去做任何事。
陆明珠和许清茂去监考,早已出门。起床时还能正常行动,不到片刻便酥软到抬不起脚,他混混沌沌地给钟谷林打了电话,心中十分酸涩。分化……怎么是这样?
第二性征分化时会出现一系列类似于发烧的症状,但只要好好休息便无大碍。
但许言似乎症状格外严重。
钟谷林弯腰将他抱回床上,神色难得有些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里疼不疼?”他伸手按住许言脖子上腺体的位置。
许言摇头,往他怀里拱,“你好香。”说着便沿着气味贴到钟谷林的脖子上。许言呼吸滚烫,贴着钟谷林的腺体贪恋地汲取味道。
钟谷林屏住呼吸,将人擒到怀里。“吃药了吗?”
许言兀自地玩自己的,没有听清,过了半晌,点点头。
钟谷林替他穿好衣服,从兜里摸出隔离贴,温声哄他“言言乖,我们去医院。”
许言蹙眉,“不去。”他惊恐地沿着床沿连连后退。
钟谷林将他拉回来,alpha强势的信息素将许言温软的气息牢牢禁锢住,许言哆嗦着嘴唇想了两秒,抑制不住地开始啜泣。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底一股强烈的情绪在宣泄愤怒。为什么这么对我?
挣扎了片刻,他一口咬住钟谷林的肩膀,用蓄满泪水的眼眶狠狠瞪他。
尖锐的虎牙深深陷进肉里,许言丝毫没留情。他刚张口,话未说话,便被一声轻喘打断,许言惊恐地捂住嘴巴,透明的液体随着指缝止不住地往下流淌。钟谷林看得清清楚楚,用纸巾替他擦去,低声安慰“我们去医院。你听话。”许言的症状不像分化,更像……发情,但与发情不同,他的信息素格外稀薄,甚至对alpha没多大影响。
许言小时候吃过不少医院的苦,听闻后再次用力,奋力想要逃脱,“我不去,不去!”
钟谷林顿了顿,许言理智失了大半,好言相劝是没有结果的。“好,我们不去。”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不让他逃出去。伸手去摸手机。
许言动了动,又缩回来,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内心想要逃离,却又依恋地贴上去,泛红的脸颊紧紧贴住钟谷林的胸膛,酸涩着眼睛默不作声地流泪。“我不舒服,好难受。”好像一团火在身体内四处肆虐,难耐难言。
钟谷林心下了然,随手扯过被子将他遮住。从他的角度看去,许言眼睛湿润,嘴唇微张,透过宽大的睡衣能看见红嫩的乳尖,以及睡裤上微微凸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