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四溢,隔壁的黑猫在两屋之间的桥梁上懒洋洋地晒太阳,它惬意地打着盹,间或睁开琉璃大眼在领地巡视一圈,正要闭目养神,墙尾传来一声响动,一股骚味直钻鼻孔,黑猫如临大敌般弓腰龇牙,待看清那黑白相间的狐狸,黑猫还是发着抖惊慌失措逃了,他蹦到地上滚了几圈,“丑狐狸,我不会放过你的!”
朝朝大摇大摆在墙头转悠,就地抬腿滋尿尿了一地,他舔着爪子,“笨猫,算你跑得快,下次让我抓住,非扒了你的皮给那呆子做个枕头不可!呸,凭什么给他做,我就是扔掉,撕碎了玩儿,我也不会给他!”
被尹云之打得死去活来,朝朝连卤肉只吃了几口就没心情吃了,他现在是再不想看见尹云之那混账的丑脸,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想着找机会把他往死里揍一通,从此两不相见。可没过一会儿,朝朝有些松动,留恋他那活儿的厉害,他夹着双腿暗自磨了磨,几经思量,朝朝下定主意,待会儿若无其事回去,有人送上门来给他肉吃,晚上躺在床上不用动也有人伺候,呆在这总比那洞里好,虽是总受那竖子的气,可被他cao的滋味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他遇到过各色人,真没见过这等不开窍的傻子,他万般勾引,就是不上道,朝朝不服气,没他拿不下的男人,他不信这个邪,这世上真有不爱美色的男人。
今晚就回去吸干他的精气,把他累死在床上!
肚子咕噜噜叫,朝朝拿尾巴遮着还痛着的屁股,甩了甩脑袋,纵身一跃往街头跳去,在卖饼的汉子那偷块肉饼,转身在酒楼厨房里偷了只鸡腿,朝朝的嘴被撑得发酸,不肯舍弃他的零嘴,立在梁上看到那只猫又来了,朝朝咆哮了两声,那猫掀开眼皮,嗷呜一声举着尾巴飞快地跑了,“丑狐狸,我不会放过你的!”
朝朝蹦到墙上,小心地放下鸡腿和肉饼,他馋得口水哗啦啦直流,抬起爪子抓了把耳朵,揩干涎水,兴奋得尾巴尖直抖。
朝朝吃得满嘴是油,肚皮鼓起一个大包,纤细的腰肢粗得似男人的大腿,把朝朝吓坏了,他懊恼地拍着小脑袋,“哎呀,我怎么不小心吃了这么多。”
他急匆匆跳进尹云之的院子,稳稳当当落在石桌上,把正在休憩的大笨吓得汪汪叫,他噼里啪啦甩着耳朵,撒丫子乱跑,“进贼了,进贼了!”
“笨狗!不许吵!”朝朝跺脚,“不准在本狐仙面前大呼小叫!”
“哦,”大笨他惊魂未定,“原来是傻——”狐狸二字险些脱口而出,大笨及时改口,“是朝朝啊。”
朝朝眼里直冒火光,命令大笨老老实实站着,他跳下桌子,然后在他四肢上踩了几脚,他出够了气,在大笨惊诧的目光下来来回回跑着。
又追尾巴!大笨摇头叹气,“分明就是个傻狐狸嘛。”
朝朝跑累了,枕着大笨的肚子昏昏沉沉睡得不省人事。他是被大笨哼哼唧唧的叫声吵醒的,红阳西坠,暑气渐消,已是傍晚了。
打着呵欠往西厢看了眼,往日这时炉火正旺热闹不已的厨房没有炊烟,很萧索,“你主人还没有回来?”
大笨点头。
朝朝弓起背伸懒腰,“不着家的臭男人,我去看看他。”主要到了晚上就得做正事了,朝朝浑身发痒,暗骂那书呆子不懂事,快入夜了还在外面鬼混不回家!
他回房吃光了已经冷透了的卤肉,耸着鼻子四处嗅了嗅,摸清楚尹云之在何处,他扬嘴一笑,嘴里只念了句咒语,周围的景物骤变,不再是狭小的四方小院。
街上人潮渐退,卖菜的农夫挑着担子回家,有门市的小贩也关门打烊,一座装饰气派的酒楼挡在面前,干瘦的小二迎来送往,朝朝变成个衣着白衣的俊俏公子,很快就被眼毒的小二盯上,点头哈腰把他往楼上引,“公子可是来对了地方,咱这醉霄楼啊可是端城里最大的酒楼,公子来这儿,保管您吃得舒坦,看公子是头一次来吧,公子怕是不知,咱家后厨掌勺的师傅可是花重金从京城请来的,以前是在瑞王爷府上呆过的,而且做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菜,在南方是吃不到这么正宗的菜,要说咱家师傅最拿手的,也是咱这的招牌菜,什么?”小二说得直忘情,倏地停了嘴,“又黑又丑的老男人?”
“脸上坑坑洼洼,歪嘴斜眼,还有口臭?!”小二愣了愣,他似懂非懂摇头晃脑,他以为朝朝南风馆里出来的小倌儿,到这来找恩客的茬了,挠头赔笑道:“公子,小的没,没见过这么个人。”
朝朝拿出石头变的银子,很大方地赏给他,“下去吧,不用跟着我。”
小二笑歪了嘴,应声退下。
不用呱噪的小二寻找,朝朝鼻子一动就能揪出尹云之,这四周除了尹云之熟悉的味道,还有其他人的气味,朝朝气红了眼,他在家里饿得死去活来盼星星盼月亮等他,而他在花楼里来白不归家夜不着屋。朝朝拼命挤出滴泪水,在偌大的楼道里转了几道弯,躲过几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猛地推开一扇门。
里面行酒正酣的人一惊,尹云之果然在这儿,见到朝朝,尹云之怫然不悦,他身边的祸水和他很亲密,泰然自若和尹云之勾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