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抱拳蹲在门口,大白天他不好施展拳脚,若是晚上,他定要好好把那呆子一通好打。
找了块舒适的地,他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靠在门沿上,有经过的人见了他,色迷心窍挑着担子不看路,一对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朝朝看,连对面来了一人都没发现,两人哎呦一声,双双扑通倒地,一担白菜摔了个稀巴烂,人也被揍得鼻青脸肿。
朝朝啐道,“一群白痴!”
隔壁的张氏闻着声出门来瞧,看朝朝被赶出门,脸色不善在门外坐着,料想是同尹云之吵了架,尹云之悄悄带回一绝色女子藏在金屋里这事,这几天可传遍了整条街。她自那日于夜色匆匆一瞥,今日可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可任她怎么看,面前这人都不像是个女子,明明是个少年,是男的,她有些糊涂了,究竟是谣言有误,还是……妇人突然很激动,觉得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看这少年的模样,生得是比花楼里的花魁还艳丽,身段匀称纤细,那截细腰,犹如杨柳,原来尹云之喜欢男人!
朝朝早察觉到妇人的目光,抬眼就把人捉了个正着,对上她奇异的神情,笑道:“你猜得不错,我就是尹云之的榻上宾。”
张氏身心一惊,尖叫道:“你,你们——”
朝朝扬着嘴角,感叹道:“昨晚我们大战了一宿,几乎把他榨干,这不,把他惹恼了,把我赶了出来。”
“什么?!”妇人转头捂嘴偷笑了好一会,对着朝朝又眉头微皱,不见外地上前来,亲切地拉着朝朝的手,“尹大人年纪轻轻,还未成家,不太会懂得怎么照顾人,你千万别恼他。”
“我怎么会恼我的小心肝儿呢,我疼他都来不及呢,姐姐你可别出去乱说,我们俩恩爱着呢,他这是在跟调情,咱俩闹着玩儿。”
张氏痴痴地笑,撩起发梢别到耳后,“哎呀,小公子的嘴可真甜,还姐姐呢,我都是孩儿他娘了,小公子要是不嫌弃我们这低贱人家出身,以后就叫我嫂子吧。”
“好呀,”朝朝甜甜地笑着,“我叫朝朝。”
“朝朝,嫂子一见你就很投缘,似有说不完的话和你要讲,要不你先去我家坐会儿,这会儿锅里做的卤肉该是熟了,你没吃过嫂子家的卤肉吧,要不去嫂子家里尝尝?你到嫂子家里去坐坐,顺便再和嫂子好好聊会儿天,如何?”
肉他迟早会吃的,不急这一时,朝朝咽了咽口水,故作神色奄奄,“哎!”
张氏心一揪,“朝朝,你怎么了?”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小心肝儿就是个醋缸子,要是知道我去了嫂子家,晚上不知道要怎么在床上折磨我呢。”
张氏眉飞色舞,道:“真的?嫂子不信,尹大人可不像那么粗暴的人,对咱们乡里乡亲的可温和了,从不和人说句重话,虽是有时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但哪能那么凶残。”
朝朝凑到她耳边,撩起袖子,悄声道:“嫂子别不信,你看朝朝这手上可全是他掐的,身上还有更狠的呢。”
张氏无比惋惜,一拍大腿,“没事,大不了嫂子给你送来就是了,尹大人就不会怪你了。”
“那就多谢嫂子了。”
“不用和嫂子这么客气。”张氏嘿嘿笑着,搓着手,“朝朝,你再多说说你和尹大人的事呗,嗨,你别误会,不是嫂子想听,是我有几个姐妹在家闲得慌,就爱打听东家长西家短的,真是烦人。”
朝朝挑眉,“那你想听那种的,还是那种的?”
张氏捂脸狂笑,声音都变了调,“就那种的吧。”
朝朝清了清嗓子,揉着腹部软绵绵低道:“哎,早上和我那小心肝儿打闹,肚子有些饿了。”
张氏会意,“我去给你包些肉来,先给你填填肚子。”
朝朝勉为其难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卤肉挑瘦些的,要少放辣。”
张氏拍在胸脯,“嫂子懂,你放心!”
看她飞奔回家,转角没了身影,朝朝笑出了声,捂着肚子笑得前仆后仰,这张氏一晓得了他与尹云之的事,不出半天整个端城都得闹得沸沸扬扬,怕是过两天连三岁小孩都能倒背如流了,想到尹大人如丧考妣的黑脸,朝朝心里万分痛快,欢喜得直想抱着尾巴在地上打几个滚儿。
他笑得正欢,突感后背一阵阴凉,脚尖前落下一片阴影,他来不及转身,倏地大门开了一扇,朝朝没坐稳吓得向后一仰,颈子上覆住一只粗糙的大手,被人猛拽着给拖进了屋。
尹大人阴森森看着他,喝道:“你在外胡说八道什么?”
朝朝瘫在地上憋着笑,认真道:“没什么!”
尹云之咯吱咯吱扳着手指,“我说这些天怎么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原来是你和人嚼舌根,到处坏我名声!”
朝朝大叫:“冤枉啊,心肝儿,我听你的话可是门都没有出,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说你的坏话!”
“没有?”尹云之步步紧逼,语气很危险,“确定?”
“没有!”他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尹云之,表情极其无辜,“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