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在尹云之家最近是过得舒坦极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每日干的只需往床上一躺等着男人来。
尹云之总算不嚷嚷让他干活了,不过那又抠又死板的男人哪是真的怜惜他,朝朝心知肚明,究其原因是他干啥啥不会,还倒惹一堆破事,尹云之才咬牙放任他赖在家瘫着。
许是日久生情,这迂腐的呆子学会了怜香惜玉,清晨起了个大早做饭,临走时硬要把朝朝拽起来吃饭,“不可贪睡,早饭何其重要不能不吃,快起来,多少都要吃些。”
朝朝迷迷糊糊应着,扭头就睡,睡到晌午慢悠悠起来找吃的,从锅里翻出一碗凉透的粥,只是略微一停顿,转身就倒进了狗碗里,“这傻子,这么难吃的东西还敢给我留,是给人吃的吗!”
大笨哼哧哼哧吃着敢怒不敢言。
骂着骂着,朝朝嘴角就不自觉往上扬,殷勤地给他做饭的人不少,个个做的都比尹云之用心百倍,这碗白粥哪能入他的眼。
隔壁的张氏隔三差五就来敲门送吃的,包了一大团卤肉塞给朝朝,非常热情地拉着朝朝谈天论地说上半个时辰,每次都是朝朝很不耐烦打着呵欠,张氏才恋恋不舍走了。
朝朝躺在竹榻上惬意地晒太阳,一股熟悉的味道忽然入鼻,朝朝睡意骤无,斜眼在矮墙上看见个灰团子。
大笨警觉地大叫,“臭死了,臭死了,这又是哪来的丑狐狸!”
“朝朝,朝朝!”那灰团子朝他奔了过来。
朝朝顺手揽住往他怀里拱的灰狐狸,惊诧道:“渺渺,你怎么来了?”
这灰狐狸是他在九云山上认识的,勉为其难算是好友,平常傻乎乎的,很爱黏朝朝,可朝朝不太喜欢他。
渺渺耳朵往后贴着,朝他欢快地摇尾巴,奶声奶气道:“我,我来看看你,你,你许久不回来,我,我挺想你的……”他盯着朝朝的脸,声音越说越小,唯恐惹怒了他。
朝朝似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想我?”
灰狐狸小声道:“久不相见,大家都挺思念你。”
朝朝嗤笑:“大家?”
渺渺不敢瞧他,支支吾吾直奔此行目的,“朝朝,你,你跟我回九云山吧,天君,天君他快从九重天上回来了,你若是回去晚了,他又得生气了。”
“哼!”朝朝啐了口,冷笑道:“气死他最好!”
他苦口婆心劝道:“朝朝,你别说这些气话,趁天君还没回来,你赶紧和我回去,天君要是派人来请,到时候遭罪的可是你呀。”
天上一天,地上百年,算算日子,温蓿那混蛋也该回山了,想起那人丑恶的脸,朝朝不免后背发汗心如擂鼓,当初气势汹汹下山前扬言再不回去的场景历历在目,但他拉不下脸来,就这样灰溜溜回碧凝宫,肯定会被那帮畜生嘲笑的。
“朝朝,今个我是偷跑出来的,逗留的时间不能太多,你——”
朝朝给他一记眼刀,“滚!”
渺渺被他可怖的眼神镇住,朝朝脾气不好爱打人,他岂敢惹他,好心好意来着找他,朝朝连正眼都不肯给他,灰狐狸委屈地扑闪着耳尖,哼哼唧唧果断一溜烟儿跑了。
九云山那群人,朝朝是不想听到他们的半点消息,渺渺陡然来找他,这近百年的清闲日子要到了头,温蓿那折磨人的手段,稍稍一想就让朝朝汗毛倒竖,本想着渺渺再劝几句,他就勉为其难低下身姿回去了,可那小子被他一吼就跑了,是没半点长进没有,还是怂死了,朝朝既尴尬又有些后怕。
正踌躇不决,门后突然响起敲门声,朝朝以为是温蓿这么快就让人来捉他了,心口砰砰跳着拉开门一看,却是那日和尹云之厮混的林弄染。
朝朝独自倚在门前,那人微怔,往里头寻找尹云之的身影,“尹兄他?”
“他不在!”朝朝截断他的话语,在他开口前又一手揪住他的袖子把就扯到了跟前。林弄染没站稳,经朝朝轻轻一拽就失了平衡跌到他面前,望见自己在朝朝那明眸善睐中的倒影,倏地一种异常感涌上心头,来不及仔细思量,就听耳边诘问。
“你这小白脸,”朝朝一看他就来火,怒道:“来找我家心肝儿做什么!”
“我……”
“我什么我!”朝朝把他逼到门板上抵着,抬腿架在他胯上,“鬼鬼祟祟来我家门前晃荡,究竟有何居心!”
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出这样亲昵暧昧的姿势,林弄染并无不适,美人凶神恶煞又投怀送抱,林弄染会心一笑。
朝朝瞥了眼攀在腰上的手,恍然大悟,“莫不是觊觎我的美色,想趁我家心肝儿出门去了来调戏我?!”
他愣了会,“我难道在美人眼里,就是这种人吗?”林弄染双臂合拢,要揽紧他纤细的腰。
朝朝打开他不老实的手,嗔骂道:“是与不是,我怎的知道,我一个待在深闺内院的少年哪晓得人间险恶是非人心呢。”
林弄染欲碰他的脸,似乎感到很好笑,“什么?”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朝朝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