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里鸦雀无声,伊格莱中气十足的嗓门颇具穿透力,而中央的防护屏障也因为暂停了训练而落了下来,使得“操你后面”四个字在训练场内尴尬地响起回声。可不论怎样,被雄虫在大庭广众下扒了裤子捅屁股在军队里可算是一件值得夸耀的美事,甚至还有些“剑走偏锋”的意味在里面,甚至让围在伊格莱脚下的军官们偷偷交换着羡慕和妒忌的眼神。
但这超出了阿尔玛西的预料。苏拉的雌虫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下露出虫纹的传统,即使在战斗服下面,他们也会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衣遮盖皮肤。况且……公开的匹配是虽然是极大的荣耀,可那是雄主赐予极为重视的雌虫才有的婚礼。阿尔玛西一时气急,他的兄弟不明不白的死去,自己的复仇变成了一场闹剧——要么在众人面前忍受暴露虫纹的屈辱,或者心安理得地接受用兄弟性命换来的匹配。雌虫绷紧了下颌,脸上一片阴沉,心里涌起杀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崽子,阿尔玛西扯开制服,蹬掉靴子,把光线枪和枪套扔到地上。从制服的后领子里抽出两把镶嵌着银色合金的匕首,摘掉了黑色的匕鞘裹在制服里放好了,光着脚走到训练场中央。
“军队严禁私斗……”撒加利不满自己的命令被忽视,伊森举手制止了他,“我的弟弟还很年轻,”他的语气淡淡的,好似完全不在意伊格莱会受伤的可能。“他需要有经验的战士指引。”
“但这违反雄虫委员会的规定,雄虫不可参加有生命危险的活动。”撒加利的回答让伊森有了片刻的犹豫,但他很快下定决心按照古老的传统行事。“不会,雄虫的勇气应像恒星的光芒那样永不回头。”伊森微微抬高了声线,让自己远比未成年的弟弟清澈的声音落到每个雌虫的耳朵里。“去吧,伊格莱,尊重你的对手,但不可先于他伤害性命。”他伸出手远远在训练场中心画下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天平,“公正的陛下见证这场决斗,失败者将兑现他的承诺。”
骄傲的伊格莱扯开训作服的搭扣,把连体的上衣用袖子扎在腰间,露出略现雏形的肌肉,脱掉鞋子跳进训练场中心。屏障快速升起,在中心合拢,军官们都瞪大了眼睛,难怪这位殿下会被误认成一位beta,如果不是身量未足,说是一位年少的alpha也不为过。伊格莱打量着对方捏着的两把匕首,便虚虚一握化出一把纤细的长矛,横举在头顶朗声念出加持的咒语,“列王的魂灵,听我号令,贾卡……啊!”
阿尔玛西根本不等伊格莱啰嗦,黑色的紧身衣在视线里变成了一道残影。伊格莱本能地轮起他的细矛,一道光屏隔开了匕首的寒光,灼热瞬间融化匕刃,烫得雌虫不得不急急扭身躲开。
属于自己的那把匕首只剩下了一半,阿尔玛西心里一紧,攥紧了手里另一把属于阿斯卡的匕首,在伊格莱变得有些慌乱的袭击里灵活地移动,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舍拉德的阿尔玛西!”伊格莱喊了一声,打算让对方分神,故技重施召唤光焰落到他身上,然而漂浮在头顶的天平闪了一下,伊格莱暗道一声不好,公正的符文裁决他不可使用从哥哥那儿借来的力量。他矮身在地上滚了两圈,躲开了雌虫密集的攻击,挥着长矛砰地一声在身体四周绽开斗气,跳开阿尔玛西的攻击范围,用力将挑起的斗气聚在身边旋绕。自己还剩下最后一个法术机会……伊格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成年,他想要可以飞翔的翅翼,想要强大的法术,想要战虫也难以匹敌的强大实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动地防御。
金色的长矛熔穿了雌虫的肌肉,匕首的寒光透过斗气的间隙划破了伊格莱的皮肤。阿尔玛西像一只妄图用身体扑灭灯火的飞蛾一样不断逼近。他看了无数次阿斯卡死亡瞬间的录像,这位殿下根本没有让雌虫近身,而且他护甲出现看起来需要诵读一段长长的咒语。阿尔玛西把战士所拥有的敏捷技巧和超凡的体能发挥到极限,不断压缩着伊格莱的活动空间,让他手中的长矛毫无用武之地。这位雄子的斗气虽然锋利,却略显稀疏,他也许能唬过帝国的研究员,阿尔玛西一个旋身甩开足尖,扫到伊格莱的手腕上,他手腕一阵刺骨地疼痛,“唔!”长矛应声飞了出去,当啷啷滚到场地边缘,伊格莱却没有退缩,趁阿尔玛西还没转过身,缩身靠到他怀里,一拳打到雌虫的脖子上。
“咳咯,呕!”
“啊!”
“住手!”
纠缠的身影分开了,决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伊格莱跪到了地上,腹部深深地插进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只留下黑色的手柄。胸前和手臂被另一把匕首划开无数的伤痕,只有直靠着屏障的后背保住了完整的皮肤。鲜血打湿了训作服,撒加利顾不上身边的伊森,忙下令打开屏障,闻讯赶到的怀亚特拧着眉毛,一边指挥医疗官和自己亲自指挥的护卫队将训练场封锁,一边默不作声地守在伊森背后。这位年轻的殿下在混乱的虫群涌向屏障时里安静地站在看台高处,似乎什么都不能动摇这幅柔弱的身躯。“决斗还没有结束。”一片柔软的,漂浮着符文的屏障隔开了所有的雌虫,哪怕撒加利用尽力气也撞不开这片漂浮着金色符文的屏障。伊森的手平着向前伸出控制着自己还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