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季从卫生间出来,见女人斜倚在门墙处。她点了只烟,间或呷上两口,见了他便走上近前。
侍从不知何时进到屋中等待了,女人立在男人身前,像是虚虚拢抱似的遮挡住他的身体,一只手自然而然的从卫季手中接过那只尿管。
“走吧”,她手臂横放在男人腰间,隔着衣袍捏住那只透明的尿管,不露任何端倪。
卫季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他的眼一热,不由低下头去。
“怎么,还要我抱你走啊”,楚潋轻轻调笑了一声,手臂上微微用力,让男人倚靠在她身上。
男人长手长脚,生得也算高大,若想要同她肩颈相抵,便得微微弓着身体,也因此格外显得驯顺。
他的身子虽瘦削,到底骨架还大,楚潋揽抱他的腰身仍需满臂。他腰上紧实的肉也和楚潋从前玩过的那些脆弱、易折的Omega很不一样,触感很好,让她忍不住想要揉捏两下。
女人揽着男人坐到床边,侍人走上前来,为他换药。
楚潋没松开手,依旧立在那里,仰面抱着男人。手从男人的肋骨处抚上他的肩脊,自下到上的揽着他。缓慢的抚弄男人脊背上的道道伤疤,不知想着什么。
男人也没有挣扎,安静的虚伏在女人怀里。他想,就像小孩子童年时都摆弄过玩偶,玩过过家家的游戏一样。她本就好心,若是忽然兴起,想要重温童年游戏,将他当作一个大玩偶照看,也不算奇怪。
卫季靠在女人肩头,怀着他自己也不敢承认的依恋。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方便的换药姿势,但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能有这样一个怀抱是多么让人鼻酸的事情。
他好像……就快要就此软弱下去了,像是一个从冰箱冷冻层里拿出来的麻薯团子,快要就此化在女人的怀里了……
为了方便侍从换药,女人手上微微使力,将男人半抱起来,让他结结实实的伏在了自己怀里,臀下垫了一个软枕,一半悬空。
侍从扎在卫季身下,拨弄着他的后穴探查起来。他拨开那些紧缩的褶皱,扯起那只干涸的药棍,粘连其上的敏感穴肉也被牵动。
卫季坐立难安,在他好心小姐的目光之下、怀抱之中,那种被他人碰触身体的异样感是那样清晰,他的身体也从未如此多情。
他的后穴像潮水漫过似的湿润起来,可耻的淫液一滴滴沿着肉壁滑动。他甚至能感受到有一滴“啪嗒”一声落下来,落在床单上,就落在那位侍从的眼前。
他的唇嗫喏两下,想要说些什么。他想要分辩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裸身被人注视的贱货。可他心里又偏生存着一点侥幸,或许……或许他有足够的幸运,这场可耻的发情,其实来的悄无声息呢?
紧张之下,他不由低下头去,不敢看女人的神情。他并不知道,他身后那朵麦色的肉花也因紧张快速张合了几下,将他一切心绪都暴露无遗。
寂静的空气里,女人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更紧密的将他揽在怀里。卫季能闻到她身上冰冷的、偏有微醺的气味。
或许那是香水,也或许是她信息素的气味。只是他对这些不太敏感……判断不清,只觉得煞是好闻。
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嶙峋坚硬的血肉和柔软的曲线贴合一起,他们毫无妨碍的感受着彼此。
卫季知道,他逾界了。但……就允许他贪婪的在这个怀抱里躲一会儿吧……他愿意拿他余生的一切幸运来还。
他……从未被这样爱过……
他在这个怀抱里轻轻笑了一下。算起来,还是他赚了呢。他实在想不到,他的余生还能有什么堪称幸运的事来偿还……
楚潋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她也不算关心。她仅仅是手指流连的在男人背上反复描画,不知自己为何着迷于这凹凸不平,甚至略有些粗粝的触感。
明明他生得也不算漂亮,像白水一样寡淡,是没有颜色的画。还时常透着一种后继乏力的疲惫感,眉眼总是低垂着。
他到底也是年纪大了……伤到了很难养过来,血肉长起来都比别人慢。底子本就不好,出来卖了十来年,还没染上脏病就是天大的幸事,却伤了根本。
长得是高大,身子骨却差,体温很低。背脊上不知为何出了一层虚汗,风吹过,留下一片潮湿的冰冷。因气血亏空的厉害,唇色也苍白的透出了和皮肤一般微褐的底色。
“你这身体该好好养一养,还是得在帝都请个名医来,给你仔细瞧瞧。”楚潋开口。
卫季沉默了许久,像是睡着似的,过了很久才呢喃出声,声音很低:“我会好好养的……回去就好好养……”
“回哪去?”女人的手顿了顿,男人的身子便也僵硬起来,像是要化成一个石头似的凝固着。
楚潋一时几乎被他气笑了。她掰起男人的下巴,要他抬起头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卫季垂下眼去,不敢看她。他什么也没说,可这沉默、凝固的轮廓便是他的回答。
——他不愿意留下来,他从未想过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