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踌躇了一晚上该不该告知姜岫此事。现在看来,这家里唯一对姜姜有点感情的就只有他了。
可是姜岫是出了名的烈性子,更有可能的是他大闹一番,不把二公子姜泊南弄死不会罢休。而姜先生绝不可能由着他这么做,姜姜只是个傻孩子,继承家业指望不上,姜岫是那么一个性格,姜先生虽然分权给他,实际上属意的还是姜泊南,否则怎么会在有长子姜岫,姜岫又诞下姜姜的情况下,越过他俩领回来了姜泊南呢?
除了这个,虞城更怕的是,这种富贵人家为了粉饰太平,拿他开刀。反正他一不是亲眷,而不算爱奴,换掉就是了。如果他也离开的话,姜姜就再也没人真心待着了。
虞城不是个聪明人,但更不是个可以对恶视而不见的人,否则不会落到来做保姆,而不是像同学一样从事金融行业。躺在床上,他辗转难眠,忽然心生一计。
姜岫在三楼书房办公,屋里静得很。他虽然在家行走坐卧没个正形,但做起正事来认真的可怕,不许任何人吵闹。虞城已经慢慢熟悉了他的习惯,开始抻懒腰,那多半就是在间歇了,需要给他送点茶水零嘴儿之内的东西。
虞城候在门外,听见姜岫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似乎站起来走动,便端着盘子敲门进去。
“大少爷,茶。”虞城把茶杯搁在桌上,状似不经意,“小少爷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个玉戒指。”
姜岫站在落地窗前活动着脖子,大概是正无趣,便示意他继续说。
“早上洒扫您的衣帽间,我看见首饰格子里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您的,要是是,我怕您用的时候找不着,跟您报备一声。”
“玉的?”姜岫疑惑,“我没有玉的。”
“这样吗?”虞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说是哥哥的,我以为是他把您的拿来玩了。”
姜岫歪着头想了想,皱起眉,问:“到底是什么?带我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到二楼,往姜姜的房间走。姜姜不在,虞城当然清楚。
“戒指呢?”姜岫问。
“一上午他都捏在手里,可能在哪个房间玩。”虞城一拍脑门,“煮茶的时候,我听见二少爷叫他来着,大概在那里。”
姜岫的脸彻底冷下来,骂道:“他没事跑到那个野种屋里干什么?”
虞城不敢说话,就见姜岫转身就走,气冲冲地往姜泊南的卧室去了。
他脚步急,还没走到姜泊南的门口,那屋里听见他,动静就停了。
姜岫忽然停了,脸色古怪,对虞城说:“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
虞城颔首而去,下楼收拾煮茶的器具。
刚把茶罐摆回柜上,扶正方向,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巨响。
姜泊南让人从楼梯上踢下来了。
虞城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他知道姜岫是个火爆脾气,但总会因为姜先生的缘故有所忌惮,没想到就这么直接地动手了。
姜泊南跌在地上,脸上有显眼的手掌印子。姜岫从楼上走下来,手上牵着姜姜,目光一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姜泊南,却是对虞城说话:“小虞,把姜姜带外面玩去。”
姜姜贴着墙根溜过来,紧紧抓住虞城的手,虞城才回过神来,领着姜姜出门去了。
出了门,姜姜不时回头望一眼,虞城摸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扭回来,对他说:“大人的事,姜姜不用管。”
姜姜似懂非懂地点头,任由牵着走了,一会儿看见其余的东西,便忘了刚才的事。
屋里,姜岫一只脚踩在姜泊南胸口上,姜泊南喘了一声,低低的喊道:“大哥。”
细算起来,姜泊南比姜岫也就小了六七岁。正因为这个缘故,姜岫一想到自己尚在天真的年纪,外头就已经有这么个玩意儿,心里更是怨毒。
他用力跺了一脚,骂道:“野种,你也配叫我。”
姜泊南被踩的叫了一声,也不恼,竟然笑着抓住姜岫的脚腕,说:“哥哥,咱俩谁也别瞧不上谁,都是他的坏种,生来就是这个无可救药的德行,你怎么还不懂?”
“论不着你来教训我,”姜岫嫌恶地把脚抽出来,用力踹了他一脚,“姜泊南,你真是恶心,你要报复我就冲我来,做什么作弄姜姜?”
姜泊南摊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爬起身来,讥讽地笑道:“报复?不,我要报复的不是你。”
说完,他站起来。他比身型瘦削的姜岫高大的多,哪怕是微弯着腰,也有很浓的压迫意味。姜岫仰起脸,并无惧意,对付这么一个从小让他欺负大的人,怎么可能会怕,直视着姜泊南,一字一顿:“你也配站着和我说话?跪下!”
但姜泊南头一次没有退步,反而一把抓住姜岫的肩膀,把他推到楼梯扶手上,死死抵住,双目通红地死死注视着姜岫,说:“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懂吗?他根本不爱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无论是你,我,还是姜姜。这么些年,你为了那个老东西,生了姜姜,处处为难我,这些我可以不在乎,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