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背景:
基因科技被毫无限制地泛滥应用,产生了许多像阿宾这样虽然肢体部分是人类却有着怪异的动物特征的杂交人种。他们被认为是【下等种】,不受纯种人类的重视,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般在人类世界的夹缝之中勉强求生。生存对他们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
Chap1
等阿宾从雇工管理处出来,外面已经下雨了。
乐城的天气阴雨连绵多过阳光灿烂,是个乐城人都知道。厚重的深灰雨y云铺卷成堆地积压在城市上空,仿佛是压在了人的心脏之上,直叫人喘不过气。开始只是伶仃雨点,像是敲击着乐器的隐约雨声。慢慢变得越来越大,倾盆而下,如若未知的神明的透明泪水,永不停歇。从阿宾出门降雨量就不断提高,更可惜的是阿宾没有带伞。
乐城几乎人手备伞,但阿宾不同。
他来自一个遥远寂静的乡村,却被时代潮流的城市化赶进了乐城。城市嘈杂的机器轰鸣与乡村悠远的田园牧歌是那么不同,初到乐城的阿宾甚至不会用二十四小时自动售货机买饮料,荧屏里穿着靓丽的猫女郎着实令他脸庞发红发烫,乐城高耸入云的商业大楼让他立在门前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大楼保安黑着脸提着电击棍来赶走他他才清醒回魂,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到自己临时居住的窝棚。
说回雨水的话题,阿宾喜欢乐城的雨水,这是这个一线发达城市唯一免费提供的东西。
乐城早期是个以重工业与发达航运起家的工业化城市,中期逐渐转型为绿色花园城市,开拓船坞海岸,交通四通八达。治理工业污染方面乐城市zf下了很大功夫,甚至报纸上宣传乐城的雨水经过杂质过滤可以直接饮用。
阿宾并不在意乐城的过去与曾经,他只是喜欢那些从数千米高空中凌空而下的雨水精灵们。在他的幻想里那是一个个透明飞舞的可爱小天使,带着欢笑与音乐降临人间。
地里的庄稼缺不了雨水,雨水是上天赠与我们的礼物。
阿宾小的时候常常听爷爷这样说,在他的童年里天然雨水浇灌成熟的瓜果总是带着一丝高空的凌寒,吃到嘴里很美味。然而乐城的蔬菜瓜果很昂贵,并不是他一个苦力消费得起的。
在众多执伞匆匆路过的人群中,穿着背心面带微笑沐浴着雨水行进的阿宾是那么特殊。他是千千万万个从乡下来到都市的农民子弟之一,是广袤无垠的大地所无私哺育的儿女,呼吸着自由赐予的氧气,为自我而茁壮生长着。
阿宾的家绕过这个废弃垃圾场再走过两条小巷子就到了。
这一带处在乐城喧闹都市的阴影之下,鱼龙混杂,治安差到乐城jc都不愿理睬。这个垃圾场也没有市卫生管理局来管理,周围人家不管这点,垃圾照样倾倒在这里。长年累月堆积的垃圾无人处理,慢慢腐烂发臭,化作乐城都市气息的一部分。
阿宾身为犬人,嗅觉灵敏,每次路过都会有一种胃里胃液食物在翻腾搅动的恶心感。下雨的时候会好点,甚至会让那些腐臭气息消散一空,只留下清新的雨水香气。
这一次,好像还有一缕血腥味夹杂在一堆怪异气味之中。
阿宾发挥着自己的天赋特长,在垃圾堆中翻找着血腥味的气味来源。
被一个坏了半边的金属垃圾桶笼罩着,头顶两只猫耳朵双眼紧闭着浑身赤。裸的猫人男孩,不知生死地昏迷着。纯白色的弯曲猫尾从垃圾桶坏了的缝隙中伸出。
阿宾犹疑了起来,如果他已经死了那还好处理,阿宾会把他距离带到垃圾场不远的荒地里埋葬,阿宾的爷爷告诉他如果死后不得安宁来世也坎坷艰辛。他遇到过几回了,都是这样处理的。如果这个猫人男孩还活着,事情就会有些难办了。
阿宾把手伸向猫人男孩鼻间,发现他还有些微弱的呼吸。
唉,哪还管得了那么多。阿宾叹了口气把被垃圾覆盖的猫人男孩背负到肩头,一步一步走回自己那个狭窄低矮的窝棚。
他很冷。
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棒一样。
背着他走两条街一路上让阿宾双腿直打颤,本以为他身体很弱,背部接触苍白肤色的胸膛里却又跳动着一颗活力充沛的心脏。
回到家阿宾打开热水器烧了会热水,想直接把猫人男孩泡进升腾着氤氲热气的水桶里,又怕水太烫烫坏了这个小家伙,只好自己先脱了那件先是被雨水淋湿再被散发着臭气的垃圾接触过的劳动背心,进去试试水温是否合适。
真爽啊。泡进热水的瞬间,阿宾几乎要舒服地呻口今出声。可阿宾没忘了那个冰棍小客人,自己随便搓了下肥皂泡沫就围着浴巾出来,把猫人男孩缓缓放进热水里小心洗着。
在垃圾场惊鸿一瞥其实没怎么注意到猫人男孩的容貌,近看才发觉他确实生得一副皮相绝佳的精致容颜。阿宾是个土老帽,没什么文学性质的话语来形容这样的美貌。他的眼睛轮廓狭长,眼角上翘,睫毛疯长着,凌乱而修长,天生的温柔笑眼。睁开眼睛时那对银绿色的猫眼仿佛是重重叠叠的花朵绽放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