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辰宿就像个摔破了膝盖的小孩,哭一阵忘了疼就不哭了,过一会儿想起来今天摔跤了就再哭一会儿,反反复复,搅得驾驶位上开车的雪落秋心烦。
可面对这么一个哭得比车外的雨都凶的小恋人,他又狠不下心去和他摆冷脸,更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从前喻辰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都会竭尽所能,用爱补回来。
他的小星星是他捧在掌心里的宝,没人能再让他如此伤心。
雪落秋的余光瞥到他始终抓着自己衣角、冻得通红的手,心都要碎了。
他也不管在这里停车是不是违章了,今天没人管得了他。
喻辰宿像只被雨淋透了的大型犬一样瑟缩在副驾驶位上,远处空轨轨道的指示灯闪闪烁烁,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瞪着双通红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眼泪像是被融化的烛滴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滚,啪嗒一声轻响,落在湿掉的外套上,与雨水混为一体。
等他注意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雪落秋已经甩开了安全带,一条腿跪在换档器上,欺身压了过来。
像是慢镜头回放一样,他先是感觉到自己被揪住了耳朵,随后一双温热的手捧住了他的脸,然后有凉凉的发丝粘到了他的脸上,再然后……
雪落秋毫不嫌弃地抹掉这个人脸上所有的眼泪鼻涕,也不顾他是不是刚吐过,他漱口了没有,他嘴里是不是还有味道,就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
喻辰宿被堵住嘴巴的第一反应是他好臭,他自己都受不了,这个把他按在椅背上的人怎么能下得去嘴。所以他开始挣扎,拼命推面前湿漉漉的男人,想让他放开自己筛筛的、还沾着黏糊糊的液体的舌头。
可奇怪的是,这个男人看着瘦了吧唧的,却能把他压得死紧,最后直接坐到了他腿上,捧着他的脸继续亲。
原本他还想挣扎的,可那个人咬着他的嘴唇说了一句话,低沉的声音酥到了他骨子里,让他没有力气再捣乱了。
那人说,乖,听话。
喻辰宿被亲得服服帖帖,像个被老师安排好座位的小朋友,规规矩矩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偏头盯着雪落秋。
雪落秋被他盯得连咽几口唾沫,快开不下去车,只好抬手阻隔了他的视线,叫他别盯着自己。
然后下一秒,感觉自己被凶了的喻辰宿小朋友就扁了扁嘴,吧嗒吧嗒掉了两颗泪珠子,哇一声又开始哭。
雪落秋被他哭得头大,又不敢凶他,只得一路油门轰到家,提小鸡一样把他的哭包小星星拎回家。
在喻辰宿面前,他所有的强硬都失了效。
在电梯里喻辰宿还黏黏糊糊地粘着他,又要亲又要抱的,一不满意就啪啪啪按亮了一排楼层,生生把雪落秋的耐心磨光。
可就算磨光又怎样呢,这是他的小星星呀,是他的爱人。
把人弄进家之后,雪落秋想扶着喻辰宿到沙发上躺一会儿,可他抵死不从,非要去餐桌旁坐着,雪落秋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给你煮醒酒汤喝,好不好?”雪落秋蹲在椅子边,拉着小恋人的手,仰头看着他,哄孩子一般问到。
喻辰宿靠在椅背上,两条腿抻得笔直,低头与雪落秋对视,两只眸子湿漉漉的,惹人可怜。他思考了一会儿醒酒汤是什么,随后严肃地摇了摇头:“不喝,我不要。”
雪落秋盯着他黑亮的眸子哑然失笑。
他知道他是不想醒,他依着他。
“那我们去洗个澡,好不好?”雪落秋说着,伸手卸掉了他的鞋子,准备脱他的袜子时,喻辰宿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赶紧把脚缩到了凳子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腿。
雪落秋抬头看他。
他的小恋人像是藏不及格试卷的小孩,用手把自己裹在湿透的袜子里的脚趾捂住,眼底又续起了泪花。
他支支吾吾,不敢与雪落秋对视,“秋秋不要看……我们……洗澡……”
雪落秋抿了抿嘴唇,站起来揉了揉他短短的头发,沉默着去浴室放水。
从餐厅到浴室的几步路,他的鼻子酸了好几回。
因为知道他在藏什么,所以才更难过。
喻辰宿有几块脚趾甲在一次抢险任务中被砸脱落了,虽然后来长出来了,但是形状不太好看,而且指甲根的地方有淤血堆积,他就不太愿意让别人看到,尤其是雪落秋。
其实平时都还好,他也不会刻意去遮掩,只有今天,刚好卡着这个敏感的节点,他一点都不想让雪落秋碰。
雪落秋在浴室里放着水,苦涩顺着喉咙往上爬,哽得他嗓子生疼,说不出话来。
后来洗澡的时候,喻辰宿非要他也脱光了进来。可两个大男人赤条条的坐在一个浴缸里,难免不发生点什么。
喻辰宿叉着腿跟恋人相对而坐,脸颊被蒸得红通通的。他伸手探入水下,握住了自己昂扬起来的性器,羞涩地傻笑着对雪落秋说:“嘿嘿,秋秋,我、嗝儿,我硬了。”
雪落秋眉眼温柔地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