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永安的情况稍有好转,看着年轻,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来上班,公司里的老高层意见颇多。可架不住她能干,傅笠云对人才珍惜,为她建了专门的人事架构和诸多特权,保证业务顺畅推动。
另一部分是红河资本的争取,顾宁搭了线,他还得准备最后的路演,而且傅立颖也要争取这一次红河对于这块业务的投资,傅笠云倍感压力的同时,又不得不感恩顾宁给他近水楼台的机会。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傅笠云拿出态度,把做爱一事真正考虑了起来。
可这是他二十八年来从没碰到过的“难题”。
身体缺陷让傅笠云一直断情绝爱,同性异性都不敢交往过密,唯独有的一两个好友,是从小一起生活成长起来的故交,至于恋人,他自认是怪物,不愿意吓到别人,从来都躲着人走,哪来的爱和做爱?
他只自学。
每天忙完公司的事情,叮嘱完妹妹的身体之后,他就去逛一些社区,在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图片文字里,寻找到现在的同性恋们在玩耍的“招数”
还浏览很多的玩具店,一箱一箱地往家里买。
做这些,一开始面红耳赤,后来默念着“感谢顾宁为了工作为了妹妹”,倒也变得能承受了起来。
顾宁也乐意跟他做爱,隔两三天地约他,傅笠云一准赴约,每一次性爱,顾宁沉溺其中,露出的每一个表情,喉结滚动,睫尖,红的眼角,嘶吼,皱眉,傅笠云都记了下来,不时地拿出来想着。
这种走火入魔有一次甚至闹了笑话。某日,财务总监正在向他汇报,他却看着手边的钢笔出了神。
黑色,烤漆光滑,有手指大小粗,傅笠云的手不自觉抓住,慢慢地应和着报告,却开始走神。
如果如果放进那个地方,自己的软肉夹着钢笔,顾宁的手一定会掰开那里,。
傅笠云如梦初醒,对总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暂停了一分钟,才继续听汇报。
那一分钟里,傅笠云开始骂自己,工作时候开小差确实极其不专业,却也觉得自己为顾宁的“性福”走火入魔了。
※
傅笠云站在长镜前穿衣光裸的上身精瘦,因为身体常年被遮挡起来,显出病态的白皙,此刻,他的手在一排白衬衣前流连,要选出一件今晚与顾宁约会穿的衣服。
傅笠云一年四季穿着长袖长裤,颜色都很低调,非黑即白。所有的西装外套都偏长。为了把他的屁股遮住。
可他今天选了一件九分袖的衬衣。
这件衣服是他少有的露出手腕的衬衣,他一般夏天热得不行了才会拿出来穿,上次穿出来,顾宁捏住了他的手腕,在他耳边轻声地呢喃了一句:“这件衣服好,能看到你的手。”
他就这样记下了,无形间,他已经把顾宁的喜好逐一记在心上,连穿衣服都会不自觉选它,
多荒谬啊。
卖屁股换资源的事情,干了一个月,就打算这么再干下去了吗?
傅笠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脱下那件衬衣,脱到第三颗扣子的时候顿住了,又扣上了扣子,抓起外套狠狠地关上了衣帽间的门。
这天是周五,工作不算多,傅笠云本来以为今天最难对付的就是和顾宁的约会,没想到傅立颖到访。
傅立颖是傅有德已故原配的儿子,他自认傅家最配姓傅的人,在这个怪异的家族对任何人都颐指气使。
他跟傅笠云更是血海深仇。他俩的妈妈本是密友,傅笠云的母亲却在朋友病重时插足朋友的爱情,使得傅夫人病情几次加重,最终撒手人寰。
那时的傅立颖已经懂事了,他从那儿起恨上了傅笠云。
少年时,他在傅笠云的饭菜里面加昆虫,掉包他的便当盒,让他饿着肚子一整天的上课。在他的球鞋里面放碎玻璃,磨得傅笠云一脚的血。
在国外读大学那段时间,傅立颖在学生团体里面羞辱他,使得所有上层学生对傅笠云视若垃圾,还抢走他的科研成果,令傅笠云为了毕业不得不多做额外的研究。
他一直是傅笠云的噩梦。
如今这个噩梦也夺走了他一手创办的公司,将他推入一个又一个泥塘。傅笠云害怕也厌恶,遇见傅立颖,愤怒与软弱总折磨得他。
这其中,还有畸形的愧疚。
永安所在办公楼也是傅家集团的产业,傅立颖今天来开董事会议,顺路来恶心一把傅笠云。
按理说他们上一次不欢而散还是几周前,傅立颖执意留下他掌握的核心技术,却要毫无缓冲地赶走原有的技术团队,为公司换血,他据理力争,最终没有帮那群陪自己打江山的兄弟们保住工作。
也就是那时候焦头烂额到了极限,让他遇到了顾宁。
现在他把核心团队接到永安,加盟,一切快转好的时候,傅立颖到访第一句话让傅笠云寒毛直竖。
“你搭上了顾家?”
傅立颖大大咧咧地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