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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充满了烟味和咖啡味,垃圾桶里倒满了外卖的披萨盒,保洁阿姨还没来得及收拾,而会议还在继续。
跟红河的路演安排在一周后,产品本身却出了问题,是算法出身对运维知识不算熟练,服务器承载临时出了问题,需要紧急修改,几乎是从头开始调整方案。
一屋子的人看着傅笠云面面相觑。
重做?前面的努力基本白费,且三天时间,未必能够完成一个新版本的迭代。可不做,三天后难道空着手,投资还想不想要了?
他们在等领导者给一个答复。
沉吟许久,傅笠云终于出声“辛苦你们了。”
“红河的资本一定要拿下,情况大家都知道,三天,我和大家一起磨一个最优方案出来”
傅笠云说得慢,却稳,一字一句出口时都看着团队里面的每一个人。
他从攻坚办公室出来,又被财务递上一个催缴函。傅笠云皱了眉。
傅立颖的为难说到就到,卡在这么准的时间点。傅笠云心口一疼,忙摁住刺痛的心脏。
一个公司领导人,被资金周转压得喘不过气,连房租都交不出去。
他只能回复:“按照合同的时间来,资金链我想办法补上,”
闷在会议室里强烈的缺氧让傅笠云,他深吸了几口气,洗了个澡出来,对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平复了一会思路,十分钟后才拨通顾宁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顾宁才接起来,那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甚至还有女人的声音,轻声浅笑地唤着顾宁的名字。
“喂,傅笠云?”
傅笠云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对不起,顾宁,周末我去不了了,能换一天吗?”
那头的音乐声笑了,顾宁的声音终于清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话音里面的关心太真诚,傅笠云难以回答。
难道要让他对顾宁说,自己交不起地租,整个公司可能会被人赶出去吗?
“顾宁”傅笠云深吸一口气:“产品方案出了问题,对红河的第一轮路演提交材料的时间只有三天了,我走不开”
“好,笠云,笠云,别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如果是其他时候,傅笠云一定会发现这是顾宁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他会道谢,也会拒绝这他再也支付不起的帮助,可在此刻,他却被这轻描淡写的“帮助”一下子激怒了!
呵!虚伪的救世主!无所不能的顾宁!
他更气自己无能,恨不得狂扇自己耳光。
傅笠云的语气涌上了破罐子破摔的懊怒:“傅立颖的公司也突然加入了评比,不知道他怎么就拿到了。永安拿这次的投资本来就是勉强,还有更蠢的事情,傅笠颖催我交四年全额的办公场地费,可我的资金流根本就没有多少钱了。如果拿不到资本支持,根本不知道后面该如何收场!”
这些话没有别人能说,傅笠云其实很清楚,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痛苦让他闭上了了眼睛:“我很难受,我没办法,顾宁,我一塌糊涂。”
“好,笠云,笠云,别急。我们换一天,你别紧张。”
傅笠云听着顾宁的劝慰,一瞬梦醒。
他在干什么,面对顾宁抱怨吗?
他是顾宁的谁,怎么有资格抱怨!
“对不起。”他为自己的无理取闹羞愧得抬不起头,手忙脚乱地道歉着:“对不起顾宁对不起,我失礼了”
他还想再解释,助理却已经在敲门了。
傅笠云心乱如麻,逃也似地将嘴唇凑近
“对不起顾宁,我要去开会了,结束了马上给你道歉,请原谅我。”
他听到顾宁低声的安抚,傅笠云终于能挂断电话,随助理走出了办公室。
顾宁在夜场中突然接到傅笠云没头没尾的爆发,他会到酒桌前,话却少了。思绪也飘远了。
从和的那次通话后,他就知道傅家大房那个不着调的人又在为难傅笠云。他也私下找人调查了永安现在的资金链和傅家几个山头之间的明争暗斗,却因为顾虑着傅笠云的感受没有出手帮忙。
他不想这样直接地把傅笠云当做笼中小鸟来保护,但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看着傅笠云煎熬,仿佛不拉他一把,就显得自己无能了。
明明把那人逼得卖了身,自己却连售后都做不好。
就像傅笠云厌恶失败的自己,顾宁同样不能容忍这种不周。
顾宁将酒一饮而尽,拨通了几个电话。
三天的时间一下就过去,傅笠云赶在死线之前上交了优化的产品方案,可忙碌并没有结束,他仍焦头烂额,一边还等待着红河审核的消息,一边盯着产品首个版本的,他承诺顾宁的那个道歉始终没有来得及兑换。
转眼就到了周末。
在车上,顾宁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有条不紊地向他汇报着,“明确拒绝”“傅笠云”“解除应标资格”“永安”几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