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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倾解开那床被子,青年伤痕累累的身体露了出来。
那日他深受散功之苦、又被药性左右,神智都不清醒,也从未好好打量过这具躯体,此时才发现,这青年高手身上旧伤极多,有利刃留下来的划伤,也有明显是鞭子等钝器刑具留下来的伤痕,竟是一副饱受欺凌的样子。
这人武功极高,又一直在崖上生活,谁能伤他至此?
符倾心里感觉怪怪的,有点紧,又有点酸,像被人拿爪子揪着一样,是他很陌生的情感;同时,他的理智又有些庆幸,若这人一直过得不好,他向来收服起来也会容易许多。
“教你武功的人……待你不好?”他半是试探性地问,然后然后轻柔的去触碰那身体上新添的伤,“也是,我也待你不好,才让你又添了这些伤。”
符倾知道自己生得好看,右眼桃花泛起、眼角偏生又生了颗极精巧的红痣,平日里多半被遮掩着,隐约露出来的时候当是十分艳丽、夺人心魄,便是临宣也经常看得失神;是以说这话的时候,便刻意弯下身,将侧脸摆在阿简眼前,将右半边的面容用最好的角度呈在青年眼里。
青年果真看得一窒,红了脸抿着唇转过头去。
符倾心里想,若是临宣,此时想必已经扑上来去啃那半点朱砂,将他推到在床头,这人可真是木讷的紧。
他向来倾慕临宣浓墨重彩的绝世风情,此时看这眉目平凡的青年纯情又有些呆滞的反应,不知怎的,竟也觉得并不讨厌;脑子里闪过这人持剑时的凛然身姿,竟连那平凡的眉目也看出了几分俊朗来。
符令主心情好了,也不再多说,只是细细地将人身上的的水擦拭干净,取了一旁的伤药,刚打开就又皱了眉:“崖上怎么会给你带这种药?”
这药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伤药,姑且有点消炎止血的作用,聊有胜无,别说他的影卫了,就是普通教众外出都不会带着,平白多谢麻烦,路边随处买了便是。
“这是方才托小二买的,崖上的药有限,省下来才好。”影简说。
符倾忍不住多看了这青年人一眼。
他也不慎弄伤过临宣,那伤势轻得多,一直用崖上最好的伤药养着,临宣仍是十分不适。
可阿简说的也在理,两人出门在外,好伤药宝贵,是要省着点儿用,符倾权衡了下利弊、便由着他去了,只是将药粉细细地洒在青年身上的伤口上。
昨夜情况紧急,他顾不得羞涩紧张,此时四下无人,影简紧张得甚至有些颤抖。
这不是他和主子之间他习惯的距离、更不是他习惯了的主子。
他撇开头,盯着墙壁和床交接的那个角落,手指拽着身下的被单,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现实中转开;可符倾的气息他那么熟悉、此时靠得那么近、他不用去看也能反映出少年精致的面孔,额角勾魂夺魄的那颗朱砂在发间若隐若现的风情。
符倾不用兵器,更多用内劲对敌,指尖柔软细致、控制力又强,上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叫他做得温柔到人心里。
影简感觉自己的魂魄或许已经出了窍,脑子里满是此时这难堪的场景。他卑微的男性躯体暴露在主子的目光下,布满了丑陋伤痕的皮肤却被少年素白无暇的手极温柔地对待着,他觉得羞耻,又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他忍不住往后撤了一下。
少年满是歉意:“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不是,只是属下身体污秽难看,上药的事情还是属下自己……”
影简哪里敢让符倾道歉,可说了一半就被符倾按住他抓着被单的手打断了。
“哪里难看了?”符倾目光灼灼,又向前欺了半寸,“这一道一道的伤,不是为了保护我受的、就是为了习武受的,可你习武,不也是为了云摩崖、为了我?”
影简愣住了。
“符倾不是不通事理的人,阿简对我的好,我都一点一点记得,这些伤痕,我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只觉得恨不得伤在我自己身上,又哪里会觉得丑?”
少年的语气真挚,微微上挑的俏丽眼角此时也凝定了起来,偏生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直进到影简心里。
符倾趁着他发愣,又把那被单掀开,继续帮他上药。正面的伤处处理好了,竟径直脱了鞋袜坐到床上,去掀挡住青年背部的被单。他双手从青年肩上环过,青年便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
符倾心里奇怪,本座生得那般好看,这人先前又为我做了这么多,怎么我一靠近,竟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般?莫不是真的紧张又自卑,觉得自己身子丑陋难看?
“我倒是觉得,阿简的身体好看得紧。”他不顾青年的挣扎,从后方环着对方的身体,用自己的前胸贴上对方赤裸的后背,将比自己还高上些许的影简整个抱在怀里,在对方耳边暧昧地说。
影简的心里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