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雕花木床之上,层层帷幔轻掩之下,两具赤裸的身躯交叠在一起,光瞧着姿势便教人脸红心跳,淫糜却又透着股甜蜜。虽已日上三竿,倒无人敢打扰这对快活鸳鸯做些羞事。
苏炀眸光含笑,映着自家贪睡不醒的小妻子,忍不住拿手去逗弄他。
“唔……夫君大人一早就欺负我……”陈应欢来回躲着作乱的手,还不愿睁开眼,小声哼唧,像极了奶声奶气的幼兽撒娇,哄得苏炀一颗心都化了,根本不想放开怀中的小人儿。
正是温柔乡,英雄冢。
突地,苏炀的脸色变了。他用力扳着陈应欢的肩摇晃了两下,沉声道:“欢欢,快起来……我哥,你的夫主回来了!”
说着,苏二少已经极快地翻身而起,难得失了风度,颇为手忙脚乱地套着衣服。
苏炀原是修炼之人,此时双手竟有些不稳。他深知大哥的气息既然能让他察觉,必是苏霆故意放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苏二少替更为慌乱的陈应欢找鞋袜,想着自己挨骂还在其次,只是欢欢……
怕是要吃一番苦头。
苏霆,苏家大少爷进来时便见自家弟弟,揽着一位清瘦纤细、仿若少年的坤泽迎出来。不属于他兄弟二人的一缕陌生木香萦绕在房中,苏霆本是极厌恶旁人的信香的,这次却沉静了心神细细嗅闻。
果然,看似脆弱却绵绵不绝的木息,与自己体内暴虐无双的雷火之源交融,火焰更盛,隐有雷鸣,却依旧温顺不燥。苏霆心下了然,不愧是族里费尽心力寻来的、极契合他兄弟二人的坤泽,与之同寝,对苏炀和他的修炼必有莫大益处。
但……修行一道虽有坦途,终无捷径,到底能否登临大道,还要看个人心志。
再看看苏炀的样子,哪有半点修者的自觉?苏霆自入庭院就刻意不加收敛气息,而他的好弟弟,直到他进了二门才后知后觉!
成亲半年,难道竟把功夫全荒废了!
苏霆与苏炀乃是双胞胎兄弟,相貌却并不完全一致,苏炀文弱些,而苏霆轮廓硬挺,颇为老成,倒显得两人年龄有差。
陈应欢不敢抬头直视,上前半步屈膝跪在苏霆面前:“妻奴陈应欢,见过夫主大人。”
苏霆扫了一眼,属于他的坤泽恭顺拜伏在他脚下,只见一截柔白后颈从衣领探出,显然苏炀并未将那处腺体据为己有。
“阿炀,听说你已经半个月不曾晨起调息了?”
苏炀被问的无话可说。苏霆游历四方,甚少与家中联络,他也无从预料兄长今日突然回府。上次来信,还是商量着让苏炀先娶了二人共有的坤泽,以便阴阳交合,调养先天不足。
苏家嫡传的功法属火,其中苏炀天资上佳,只是双生胎毕竟难养,做弟弟的在母体时便略弱一线。若想上达大道,便要待成年之后与木根醇厚之坤泽行采补之道,才有机会弥补缺憾。
而苏霆则是异数,世所罕见的“火中生雷”,强则强矣,却苦于无同路先辈指引,只得自己闯荡修行、艰深歧途。也亏得苏霆天性坚毅,能为人所不为,不依靠苏家家传,单凭自己摸索、日夜苦修钻研不辍,加上几分时运,七层琉璃塔终于筑成五层,在如今修行界也是挣得一席之地,殊为不易。
相比之下,在家族中养尊处优惯了的苏炀,一路顺风顺水,却还卡在四层毫无寸进,从小齐头并进的兄弟二人已然分出了高下。
苏霆到底是走了些许弯路,体内雷息并不安分,时常躁动不休。他从小适应,不致影响性情,却是难免被冲撞出几分经脉暗伤。
雷火同源,皆可木生,是以木息最能解其隐患。
陈应欢出身小门小户,却是极珍稀的双儿坤泽。父母大喜过望,便将后半生指望在了他身上——高门大户若是有看上的坤泽,常会用重金直接买断生身自由,从此是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全看人自身造化,与父母再无瓜葛。
陈应欢的身价卖得比他家人想象的还要高得多。原因是主修水息的沈家横插一脚,同为顶级家族,惯爱与苏家别苗头。苏沈两家的使者在陈应欢闺房门口险些动起手来,正应了“水火不容”二字,隐而不发的“势”对冲之下,好悬没把陈家破房顶给掀开。
“你家三少水息,二少金灵,抢什么木根的坤泽?!”
“苏家两位小少爷火气旺,也不怕在床上把新媳妇儿烧焦咯?”
口舌无用,两大家族既不愿轻启战事,便只有用财力对砸。
陈应欢小大人似的托着下巴坐在门槛上,听一队红衣与一队绿衣人两边你来我往,把自个儿的身价炒到天上去。父母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而小团子皱着脸,事不关己地打了个哈欠,心想吵这么凶,还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
到底还是苏家势在必得。十岁的陈应欢早早被小轿抬进苏府后后宅,纵使他乖顺聪颖,也不免受百般磋磨,细碎的责罚每日不离身,为的是要教训他谨记身为坤泽的本分。
一开始只教他木根法门时,还是些戒尺打手心、竹条鞭背的寻常责罚,作为例行公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