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霆抬靴向内室走去,陈应欢犹豫一下,缓慢挪动膝盖跟上。
苏霆对于新婚卧房按理说应是陌生的,但他直接伸手拨开层层流苏,从装饰奢华的床头暗格上取下一个敞开的匣子,俯身搁在陈应欢眼前的地板上。
“都落灰了。”
小妻奴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还未及开口,又是一块软帕丢到面前。
“擦干净。”
陈应欢咬唇捡起,他在苏炀的宠爱下几乎忘了这满满一盒子刑具了。
犹记得洞房花烛夜时,他也是如此跪候在床前,等候属于自己的两位乾元。
陈应欢其实也算自幼修行,只不过他仅仅会周而复始地运转灵气、滋养木根的筑基之法,枯燥乏味至极。而招式、化形等与战斗相关的法门,不要说木根以温和不争着称,本就没有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就算有,坤泽也是不许学的。
所以陈应欢觉得修行最大所得,就是他能比凡人跪得久一些……
今夜决不会好过。上花轿之前,嬷嬷隐晦的提点他不是听不出来,很可能要用两口穴儿上下服侍两位少爷。纵使他身子调养不错,同时开苞的滋味也未免太过……
而开苞之前更是有打嫁的规矩。再温柔的乾元,在房事上总是霸道的,听说有些乾元新婚夜要生生打断一根藤条,有些要将每样器具挨个试过去,还有些立下不讲道理的规矩,责打时坤泽不许哭不许动,否则重来……
但凡有一位带点恶癖,陈应欢也得掉半条命。要是两位都爱磨人……小妻奴在花轿上激灵灵打个哆嗦。他突然想到,在后宅他好歹是半个主子,下人们再怎么动手也都拿捏着分寸,可到了前院夫主的床上,一个不顺心意,就算把妻奴打个半死不活也是情理之中……
陈应欢想,现在把盖头摘下来拧个绳子勒死自个儿,还来得及吗?
如果他是成年了才被苏家找到,立时送入洞房,或许他会有寻死的勇气。
可受了这些年的循序渐进的训诫,他的反抗的心思一点点退缩,顺从刻进了骨子里。
是被打怕了,还是接受现实了?陈应欢自己也不知道,他甚至觉得自己有这番逐本溯源的想法很奇怪。
坤泽软弱,随波逐流,依附乾元才有安稳的日子,本应如此。
陈应欢花穴里塞着串圆润玉珠,后穴里插着雕龙画凤的纯金柱形,极为干净的阳物上缠着秀气的红绳铜铃。这些都属于新婚的礼器,下聘之后夫家打制送与待嫁坤泽,洞房花烛夜再由乾元亲自卸下,一生也只用这一次,与嫁衣一般,只顾模样好看讨个彩头,穿着舒不舒服是没人在乎的。陈应欢凤冠霞帔上了花轿,从后宅出去,吹吹打打绕城两圈,才风风光光地迎进苏宅前院正门,一直送入新房。
满城的人都出门看了热闹,红妆铺了大半条朱雀街,瓜果喜糖不要钱似的喂饱了闲汉和小孩儿,这等场面不知多少年没见过了。
而出尽了风头的少奶奶在轿里被颠得环佩叮当响,遮掩了细微的铃声,体内金玉乱颤穴口松软、淫水汹涌等等,不足为外人道也。
所幸,陈应欢今夜只迎来了苏家二少。更幸运的是,他遇上了难得一见的温柔乾元。
“妻奴陈应欢,见过夫君大人。”
苏炀第一时间替他摘了金柱与玉串,纳入了合欢匣最底层——这是世家婚嫁的规矩,床头摆着各色闺责的器具,为的是方便乾元时时教训,也是提醒坤泽为人妻奴的本分。
而苏炀的声音清润如流水,潺潺平复了陈应欢忐忑不宁的心绪。
“你怕这些?”苏炀晃了一下合欢匣,里面的刑具哗啦啦地响。
陈应欢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蜷在苏炀怀里,双手揪紧了夫君大人的喜服。
“贱……妾……没有……”
苏炀静静看着,把匣子放回了原处。
此后半年再没碰过。
那是陈应欢第一次在受罚时趴在坚实的怀抱里,也是第一次挨有温度的巴掌。
他的头埋在夫君的肩膀,这便是耳鬓厮磨。
鼻端是一股淡淡的暖意,是烤肉油脂滴进噼啪作响的篝火,是漫天烟花盛极一时后的烟气,是眼前洞房花烛摇曳落泪,还是眼前苏炀的信香?
苏炀让小妻子双膝分开,跨跪在他身上。他伸手轻按,一截盈盈腰身就柔顺塌下,拗出一条曼妙的弧度。
他的手落在饱满丰盈的双丘上,似乎被那软弹的手感吸引,渐渐越落越重。
“唔嗯……”伏在他身上的坤泽难耐地痛哼一声,有热气洒在乾元的脖颈上。
苏炀突然闻到了一丝松木的微香,带着一抹木质特有的醇厚甜味。
干柴烈火,不过如是。
其实,以苏家兄弟的修为,一只手就足够收拾陈应欢了。即使是苏炀,动起气来也能一巴掌在陈应欢的小屁股上烙下一个通红的掌印。
苏霆只是想看看,自家小妻奴是个什么性子。
陈应欢很快擦好,又一样样收回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