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黄沙,广阔荒寥。
两万士兵正缓慢地穿行在风沙中。这是靖国前去征讨伊孟的军队,从都城大源日夜兼程,到此处已有两月有余。
位于靖国最北方的伊孟,原本是与鞑几标同属于大古王国。几十多年前靖国太祖带兵北伐,打败了威胁靖国统治的大古,大古投降,成为靖国的附属地,每年向靖朝贡。
但不久后,大古产生了内部纠纷,善拉尔反叛,带着军队占领了大古王国西部,自立国名为伊孟。原大古国也在一系列动乱后改国名为鞑几标。自此大古王国一分为二。占领西部的伊孟与据守东部的鞑几标纷战不断。
不久前,伊孟不断侵扰靖国边境,挑衅靖国权威,于是新帝李放允诏令宁王李文雨与将军吴伶挂帅出征,讨伐伊孟。
此时风沙过大,行军异常艰难。李文雨忍着直吹过来的沙土,向一旁的吴伶说道:“吴将军,依我看先驻扎在此地,稍作观察再…”
“殿下。”吴伶打断他的话,眉眼间满是狂妄,“区区蛮夷,用不着这样小心。殿下只管跟上。”吴伶说完一拉缰绳,将李文雨甩在身后。
真是蠢货。
李文雨暗自腹诽,吴伶虽然生性勇猛,称得上是一员名将。但他鲁莽桀骜,常因轻敌吃亏,再者他现已年近半百,身体更是大不如前,这次战役,定要吃大亏。
李文雨冷冷地盯着吴伶的背影,也许,这是李放允有意为之。他早就听闻,大古这边并不安生,像是沙漠中埋藏着的蛇蝎,正蠢蠢欲动。
沿途中,靖军捉住零散的几个伊孟士兵,个个穿戴严实,还带着铁质面具,叫人看不清面目。他们表示愿意归降,并且主动为他们带路,去伊孟的大本营。
吴伶兴致昂扬,愈加兴奋,而李文雨却相反,他疑虑这是伊孟的陷阱,多次劝告吴伶,但并不被对方理睬。因为吴将军是主帅,李文雨只得听从安排,跟着军队前进。
沿途又遇上一些伊孟的士兵,吴伶将他们通通捉住,并且愈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李文雨又劝诫几次,吴伶根本不听,反而跟他急了眼。李文雨看他油盐不进,与他争论也是徒劳,于是就此作罢。
两万靖军跟着领路的伊孟人不断前行,李文雨看着周遭环境,眉头逐渐皱起。此处两边狭窄,正前有一高坡围堵,这种地形让他更加起疑,心中十分不安。吴伶也有所察觉,勒住缰绳想要停下,但在此埋伏的伊孟士兵们不会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无数伊孟骑兵身着盔甲从高坡涌现,借助坡势浩荡地直冲而来。无数尘沙飞扬,又伴着雄壮的呼喊声,逼向无措的靖军。靖军被这场面震慑,分散四逃,又被从天而降的密麻箭矢射穿,一时间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吴伶奋勇杀敌,仍是抵挡不住伊孟的进攻,身中数箭。李文雨看形式不妙,砍杀几个敌军后,立马调转马头突围而逃。
李文雨身后拼杀的声音越来越远,他骑着马飞驰在大漠中,逃的狼狈,却又从容。
吴伶一定是死了。
他李文雨没必要为蠢货殉葬,自己还有更大的事要做,怎么可能就在此处终结。
后方伊孟骑兵穷追不舍,李文雨带着少许的人马一路向东逃,总算甩开了追兵。他安抚好下属,略加思索,决定率军前往鞑几标。 鞑几标实质上还是原本的大古,它与敌对靖国的伊孟不同,依旧每年向靖国朝贡,并与之交好。
李文雨已经临近两国边界,现在是戊时,天色昏暗。大漠的夜晚异常寒冷,李文雨只能先进入鞑几标安顿下来,之后的事再做打算。
他们刚进入鞑几标没多久,就被潜藏着的数十个骑兵围困住。这些人拉着弓弩直指向李文雨,几个部下看不惯想要出头,瞬间就被射中了小腿跪倒在地。
“各位,”李文雨出声制止,“我们是靖军,此行是来征讨伊孟的,但……”
“原来是靖国人?”围困他们的人纷纷收了弓,气氛骤然和缓下来,“怎么不早说,害我伤了你们。”
此时附近赶来一群抄着火把的人,原本沉暗的天一下被火光照得澄亮。李文雨就借助着这火光看清了他们——与靖国人长的大不相同,鞑几标人个个高挑纤瘦,身着色彩艳丽的繁复服饰,长相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妖异邪魅,李文雨见了只觉得古怪。
“是靖国人!”他们叫喊着,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一张张白皙脸庞争抢着要看李文雨一行人。
“不愧是靖国人,长的这么好看……”
“快看领头那个,我想要他。”
“急什么,去问了首领才行!”
周围的人吵嚷着,用奇异的眼神打量他们,甚至有些大胆的上前,想拉走受伤的几个士兵。
“来,心肝儿,哥哥带你去疗伤。”
“滚开!”士兵们恼羞成怒,持着刀剑护在身前。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李文雨盯着面前的人冷冷说道。男人被他看的心神荡漾,几声令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