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狗友出招(上)
被将军气走的王爷,缩在外间的美人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夜。那原本就只是供午间小憩的软塌,王爷手长腿长的只能将就着蜷着身子睡,是而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浑身酸疼。
王爷晕晕乎乎地从榻上翻身下来,下意识地往内室走去,见那空无一人的红木软床已收拾平整,王爷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三两步上前便扑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下人进来服侍王爷起身洗漱时,已近午时。
头还有些晕沉的王爷闭着眼任他们动作,却不知伺候他洗漱穿衣的婢女和小厮们已在他背后交换了无数个眼神,尤其是看到穿戴完毕的王爷扶着腰,明显不太利索的走路姿势时,众人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闭上嘴低下头会心一笑。
有关将军和王爷孰雌孰雄的话题早已在京城传遍,王府的下人们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但传闻到底不如亲眼所见——将军可是天还未明就起身了,接着去后院打了半个多时辰的拳,早膳后便去了军营。想那拳法虎虎生风,那马背上英姿飒爽,全然不似有一丝不适。
反观他们王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眼底乌青,一脸倦容,本就雪白的肤色看上去更加苍白了,衬着那单薄的身板竟显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更别提那不自然的走路姿势,还有“受伤”的腰背,这发生了什么,都在王府呆这么久了,服侍了那么多侧室通房,大家都明白!
于是,在王爷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他和将军谁上谁下的问题就在王府下人之间展开了一波热论,口口相传到了市井,等王爷从他的狐朋狗友口中听到最新的市井流言,友人还一脸好奇地向他求证,形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王爷气绿了脸,众狗党连忙安抚王爷,凑到一块儿交头接耳要帮王爷出招。
自从新婚之夜在将军那儿吃了大亏,王爷嘴上说得硬气,行动上却下意识躲起了将军。白天将军很忙,要上朝还要去军营演练,倒是不怎么碰得上,晚上王爷也不回房了,要不在侧室那儿留宿,要不就外宿青楼。
王爷平日里醉生梦死,沉迷酒色,身子虚得很,那夜被将军折腾之后,腰腿疼了好几天,就是再多美人在怀,也兴致寥寥,尤其心中还苦闷得紧,更是生不出半点绮思,只寻个地方安寝罢了。
他们几人都是跟着王爷花天酒地多年的,同王爷的关系自是非比寻常,如今王爷落难,他们怎么着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真让他们琢磨出了歪主意。
这日,将军不用去军营,午后便一直在王府后花园小憩。天色将晚,将军悠闲地坐在凉亭里,一边享受着凉风吹拂,听着耳边的虫鸣鸟叫,一边惬意地吃着婢女剥好送到他口边的水果,心情十分舒坦。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将军皱起了眉,疑惑地打开双眼,却见不远处一行人正向这边走来。
人未近,脂粉味先传了过来,呛得将军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头。
定睛看去,只见中间那人一身华贵紫衣,身形纤长,肤白貌美,正是他多日不见的王爷“夫君”。
王爷身后还跟着三、四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看装扮像是世家子弟,其余的嘛……却是一个个衣着大胆,长相美艳,身姿妖娆的男男女女,明显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儿女,那浓烈的脂粉味就是从那群花枝招展、调笑不停的莺莺燕燕身上传过来的。
“王爷,月儿走累了,我看前边好像有个凉亭,月儿想歇歇……”少年穿着薄可透肉的纱衣,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依附在晏王身上,扭着水蛇般的细腰,声音细柔轻软,分外惹人怜爱的模样。
“那便过去吧。”眼角的余光一直瞥着凉亭中那人,王爷装作不经意地答应,搂着怀中少年,带着众人一齐往凉亭走去。
“哎?这亭子里怎么有人?你是何人,怎地见了王爷还不行礼?”少年见凉亭被占,面露不快,当即便娇斥出声,待看到那人一张爽朗端正的英俊面孔,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乌黑眼眸,不由愣了下,不自觉地软下了语调。
“你也是……王爷请来的客人吗?”
“哈哈,小月儿,怎地,你还瞧上他了不成?这怕是不行哦,他可不是什么客人,这位可是我们昭国战功赫赫的顾大将军,如今京城最有名的雌兽,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小月儿,你可失礼了,还不快同‘晏王妃’打声招呼!”
郭于淳语含讥讽地说道,暗地里向宇文锦使了个眼色。
“啊,这是王妃?”少年掩着唇娇媚地惊呼了一声,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十分英武的男人。
“可不就是王妃吗?想我们王爷生平最爱美人,没想到娶的夫人竟然……哎,可能将军在其他方面‘天赋异禀’,才能勾住王爷的心吧!”
宇文锦接道,暗示意味明显的话语,让同行的几名世家公子脸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笑容,连进了亭子后一言未发的王爷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同行的这群伶人小倌这才了解到郭于淳的意图,立即配合地眼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