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三醒来,最高兴的人除了路七,还有一位小医女。
小医女是之前为路三诊治过的老大夫的孙女,名叫苏茶,谷里的人都叫她茶茶。
茶茶是自己跟爷爷说要来照看路三的。
她自小跟着爷爷学医,但在见愁谷里却没有多少用武之地,平常愿意来找她看诊的,就只有与她交好的丫鬟,大多都是普通的伤风,她从中根本学不到多少东西。
恰好这回遇上神医施换心术,谷里的大夫为了讨好阁主都围着江见秋转,她就求着爷爷让她来照看路三,顺便学习一下季神医是如何施药的。
平日里茶茶大多是帮忙熬内服的药,然后对着药渣偷师,偶尔帮路三换换药擦洗一下伤口。
本来换药的事情是轮不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做的。
一直照顾路三的路七不过是去了一趟厨房提热水,茶茶就擅自解开了路三的伤口,重新换了药之后重新包扎。
她只是想看看伤口的愈合程度与换药频率的关系。学医这么多年,茶茶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严重的病人,能让她从中摸索到许多规律,很是兴奋。
换心之后,路逢君便一直待在江见秋身边,不曾来看过路三。茶茶对于阁主与路三的关系更是毫不知情,以至于路逢君出现在路三屋外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
茶茶刚刚熬好早上要喝的药,正要送进去,在门口却碰见了这见愁谷的主人,寻风阁的阁主,路逢君。
“阁......阁主,您怎么在这儿?”
茶茶能见到阁主的次数实在是少,在见愁谷里生活的人都效力于寻风阁,平常一半时间在谷里休养,一半时间在京都寻风阁里做事,几代人代代相传,各司其职。
茶茶的爷爷以前是跟着老神医打下手的,老神医过世后将衣钵传给了季青临,茶茶的爷爷年纪也大了,便回了见愁谷里养老。
路逢君接任寻风阁之后,一直都亲自在京都那边坐镇,直到形势稳定之后才回了见愁谷,隐在暗处,茶茶只不过才见过阁主几面。
“您是来看路三哥哥的吗?”
路逢君自把鹦鹉的叫声当成是路三之后一直恍恍惚惚,去看江见秋时也总想起被他刻意遗忘的路三。陪着江见秋用过早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路三这里。
面前的小姑娘他并不认识,端着药碗立在屋前问他是不是来看路三,半晌才记起给他行礼。
路逢君只点点头,便推门进去。
茶茶跟着走了进来,将药碗放在床边,熟练地托起路三的头多垫了一个枕头。
刚要喂药,路三就醒了过来。
茶茶兴奋极了,叽叽喳喳地说话:“路三哥哥,你终于醒过来了!”
“太好了,我可以跟爷爷交差了。我好怕你醒不过来,要是你醒不过来,我可就丢人丢大了。”
路三还有些混沌不清,他并不认识眼前的女子。
“姑娘你是.......”
“我是茶茶,苏大夫的孙女!”
苏大夫路三自然认识,他有个孙女路三也知晓,只是未曾见过。
路逢君自进了屋内就坐在桌边一言不发,路三被茶茶挡住了视线,也就没有发现。
“路三哥哥,你先喝药,喝完我再给你换外敷的药。”
说着就舀了一勺送到路三嘴边,茶茶还习惯性的当路三昏迷着。
路三连忙伸出手接过药碗:“我自己来就好。”
“我忘了你已经能自己喝药了。”茶茶将药碗递给路三,不好意思地笑。
喝完药,茶茶就要解路三的衣服,吓了路三一跳,连忙阻止。
“路三哥哥,你躲什么?你昏迷这些天都是我给你换的药。”
“男女...授受不亲。”
茶茶板起脸:“我是大夫,没什么授受不亲的。不换药,你就等着伤口溃烂而死吧。”
敢阻止她记录伤口愈合的变化,门都没有。
说完不等路三反应,就解了路三胸前的带子,露出了已经渗出血的纱布。
刚刚路三躲避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一点的刀口又裂开了。
茶茶小心翼翼地一层层解开,越往里血渗得越严重。
直到露出胸口那约三寸长的伤口,茶茶变了脸色。
“不行,得叫我爷爷过来看看。”
一直未曾发出动静的路逢君听到这话才有了动作,站起身走了过来。
“怎么了?”
话是问茶茶的,眼睛却看向那道伤口。
“阿君?”路三这才发现路逢君一直在屋里,心中一动,伤口的血又渗出几分,“阁主......您怎么在这里?”
茶茶没听到路三叫的那声“阿君”,并未发现什么不同,站起身来回答路逢君的问题:“路三哥哥伤口缝合的地方有几处撕裂,需要重新缝合,我做不了,得找爷爷。”
“我去寻青临过来。”
路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