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
君雁初拿来一方刺绣锦帕,轻柔地擦拭着她的下半身。他方才唐突了,想到她随时都有可能不择手段逃离自己的掌控,欲望就控制不住,没有抽出来就射在里面了。
他把岚烟抱了起来,白色的稠液正顺着她细嫩的大腿往下流淌。仔细地一分一分擦拭干净,直到没有一点残留,便随手把锦帕搁置一旁。岚烟见他这样,只觉得内心五味陈杂,忍不住问道:“你是怕我有孕?”
“嗯。”君雁初也没否认,重新帮她穿上衣服,又说,“你想有孩子?”
当然也不是这样。岚烟闷闷地想着,只是他那么仔细小心全部擦掉,不留一点后患之忧,如此理智又绝情,叫她觉得胸口一窒,有些本来笃定的想法开始动摇起来。
“等生活平静些,再有孩子也不错。”面前的人低低一笑,看着她的脸色由晦暗逐渐转明,又说道,“你现在是断线风筝,不如权当过去的自己已死,我重新给你个新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可好?”
岚烟定定地看着他,水眸清亮眨也不眨,他的神色坚定没有半分戏谑,这话是认真的。一瞬间她想答应他,不受摆布的平稳生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想到云岫和峦玉,想到苏青冥也许因为她任务的失败受到惩罚,又想到若是影鸦发现她在韩王世子身边,不知道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和不幸,她及时止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垂下头说道:“让我再想想吧。”
由于行驶在运河上,左右没地方逃走,君雁初就把岚烟身上的封锁全部解除了。她也没想着跑,只顾着去底舱拿樱桃吃。船上保存的樱桃七七八八的都被岚烟吃完了,有一次还碰到了小扁。那日之后确实也再也没见过他,一见到岚烟他就扑了上来,哭得涕泗横流,全抹在了她的下裳上。
小扁对君雁初的那些事儿是不知情的,也算是被小小的利用了一下。她应付不停解释着的小扁,心中对君雁初的刻画又深了一分:他没有把小扁卷入宅邸的阴谋中,这也算他的仁慈。
在这深渊般的夺嫡之争中,只有谁比谁更狠更无情,他这样的仁慈显得难得可贵了起来。
岚烟好容易才哄得小扁停下哭泣,抽抽嗒嗒地回到自己房间,转而却看到甲板那头有个侍卫正探头看了过来,冷冷地和她对视一眼就转过弯,走入拐角。她停滞在原地,刚刚那一瞬间,居然有煞气流动,是她的错觉吗?
夜里,船上除了值班的房间,其余的房间里一片黑暗,众人都歇息下了。然而顶舱的房间燃起一缕烛光,在黑暗中孤独摇曳着。
岚烟在学那天君雁初隔空熄灭烛火。明明他只是伸了下手,那烛火就灭了,她却怎么也聚不起内气,只徒劳地学他伸手的动作,不断尝试着。
君雁初支着脑袋半躺在床榻上,好笑地看着她锲而不舍的练习,促狭说道:“若是到京城还没学会,就不放你自由出府了。”
“现在到哪儿了?”岚烟睨了他一眼。
“快到怀州地界了。”
岚烟伸出两指对着蜡烛快速一挥,烛火丝毫不动。她忽然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奇怪的侍从,随口问道:“一层尽头房间的是什么人?”
“白露那会来宅里,带来好几车侍从和下人。她上次回去只带回了一大半,还余几人,就安置在那间舱房。”提到白露,君雁初有些不悦地抿紧薄唇。
“白露是什么人?”现下身份已经摊开,岚烟忽而对这个大小姐好奇起来。身为韩王世子的君雁初都要对她敬重几分,她是什么来路?
“昭国公的独女。”正是绛州那个大兴土木的前朝叛徒昭国公,岚烟顿时明白了他那时为什么提了昭国公一嘴,君雁初慵懒道,“昭国公早就依附贤王,暗中帮他招兵买马,运行粮草。我若是忤逆他,难免落得不必要的口舌。”
“这样啊。”岚烟终于是明白了,好奇心又起,“那你怎么姓君,不姓曲?”
“母亲姓君。”他也不嫌烦,耐心地回答着,“我在外行事,如果用皇室的姓多有不便,所以借母亲姓一用,好在父亲并不介意。”
君。岚烟盯着那缕烛火发呆,突然想到什么,“皇后殿下是不是也姓君?”
“是。皇后和我母亲是同宗。在家族里她们感情就甚好。”
一时岚烟也不知道再问什么了,房间重归安静。君雁初取了书信兀自翻阅起来,她假作练习,实际正想着前些天夜里他说的话。理智告诉她要及时脱身回到影鸦,心底里却有个冥冥之音一直在呐喊:答应他吧,韩王的势力一定足以护你周全。
细弱烛火攸地灭了,只余一缕青烟徐徐升起。岚烟怔愣一下,刚刚她还没出手,怎么就灭了。似乎是外面的风?她惊而望向窗外,才发觉外面的波浪声比往常大了许多,船身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起大风了吗?她快步走到房间外,扶着围栏探头望去,天色没有异常,晴朗无云的夜空点缀着数颗繁星。船身忽然又是剧烈地晃动一下,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古怪声音。她往下俯瞰,看到一枚铁制钩爪钉在下面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