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他只是谨慎,“Miss苏,两个月,要不是今早听人讲在启德机场见到弘社下任阿嫂为太子爷送行,我还以为你已经被灭口分尸。”
苏绮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忧心之中还是略微扬起嘴角,听到钟亦琛那边隐约有嘈杂声,她低声问:“你有事忙?”
钟亦琛:“月末,家庭日,你讲就好。”
苏绮直说:“弘社运毒你有没有办法动手?我已经掌握具体时间。”
他沉默几秒才讲话回应,“不在我范畴之内,但可以叫O记的师兄出面。关键在于,你是否可以确定消息属实。”
这下轮到苏绮沉默。
钟亦琛直言不讳,“你这样讲显然仍旧缺乏确凿证据,那你有没有考虑到,一旦这是个陷阱,第二天死的会是谁?”
“不是我,也不是O记师兄。”
“你现在好比一根针,做线人没法急的,你当在玩贪吃蛇?现实只准你咬一口,咬不死,死的就是你。”
苏绮跪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妆撑了一整天已经有些花,底调斑驳略显疲态,手肘撑在茶几上,发丝凌乱。
心口不知是压抑还是疼,又或者两者都有,深呼吸多次才平复情绪。
“收线吧,有进展再打给你。”
钟亦琛叹口气,语调略微平缓,“师妹,我支持你随时放下仇恨,与毛姑平静生活。”
苏绮声音颤抖,强撑着讲:“我做这些当然不是为了报答你帮我救毛姑。”
“我知道。”
“再会。”
讲完立刻挂断,苏绮埋在茶几上大哭,半年没有过的放声大哭,或者可以追溯更久,在唐允离港的这夜爆发。
温谦良的电话打来“救命”。
苏绮刚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挂着水珠,素面纯净。仔细看双眸还有些泛红,她以为是唐允打来,磨蹭着凑过去,几乎在铃声停止的前半秒才接通。
听到Childe关心地叫一句“Pearl”,语气带着询问,她那一瞬间讲不清是安心更多还是失落更多——失落也并非因不是唐允而失落,只是为自己猜错而失落。
即便克制着语气,回应一句“Childe”,他还是细心发现,询问中写满关切的严肃。
“你怎么了?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她摇头,明知温谦良看不到,“你别来,我不确定有没有人监视我。”
温谦良一颗心更紧,毕竟在他眼里唐允就是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你听我的好不好,我给你订机票飞美国,外公外婆你都见过,他们会代我照顾你。”
苏绮胸前剧烈起伏,强迫自己克制住情绪,假装平静,“你又讲这些,不是说好帮我,这次我唱主角,怎么能先走。”
“可你不钟意唱主角。”
“十号我去见你,这之前保持电话联络,好吗?”
月末这天是钟家家庭日,不是温谦良的,西装革履的人仍在温氏大厦,职员几乎都已经走光,他还要等一份账务表,对着窗外中环夜色忍不住皱眉,脸色阴沉,
“我每晚这时打给你,让我安心。”
苏绮应承,眼眶含泪挂断。
除夕夜当天,苏绮趁着夕阳暮色,低调驱车前往西贡。唐允打来电话,她分一只手接通。
对面问道:“在做什么?”
苏绮如实回答:“去西贡的路上。”
唐允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去西贡? ”
“昨天不是给你讲过,去西贡探表哥和姑婆。”
“你老豆不是人都没见过,哪来的姑婆?”
苏绮眨眨眼,她从没跟唐允细致讲过九姑,只有唐协亭派人去西贡查过,看样子父子俩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剑拔弩张,消息还是会互通。
从容解释:“表哥的姑婆,我跟着叫而已。”
“好,在那住下?”
“吃过饭就回来,地方不宽裕。”
唐允说:“早点回去。”
她低声应承后挂断,不禁想到昨天跟Childe讲电话。
她与温谦良保持通话近十天,终于还是讲出口,钟亦琛是谨慎的毒蛇,轻易不愿意出面,苏绮又实在不肯放弃这样一个机会,总想着把这支拉满弓的箭射出去。
想把Childe当枪使,他们这样相爱,更不必讲温家欠她太多,就一次没关系的,对不对?
她问:“Childe,唐家用从契爷那里买的船路走货你知不知?”
走的当然不是普通的货,行话就是这样讲,她相信温谦良一定知道意思。
Childe说:“有听说,但弘社的生意我们两家没有互通合作,温氏也插不进去手。”
“路是契爷卖出去的,一旦有一天事情败露,契爷怎么摘干净?”
“Pearl,你想讲什么,直接告诉我。”
“我掌握确切信息,明晚,西贡码头,十箱软毒,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