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周幼里用余光看到,转过身来,面色复杂地盯着那个影子。男人一动不动。
她打开门,被梁胥猛然拉进怀里,“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周幼里没有说话。
梁胥吻了下来。
按住她的后脑,把她抵到墙面上,牢牢握住她的肩膀。
嘴唇依然那么柔软,长舌探入,勾着她的舌尖起伏,咬住她的下唇。
周幼里被他咬出血,闻到腥气,呛鼻,她皱起了眉头。
梁胥捏住她的下巴。
她和他对视,梁胥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嘲讽的笑容起于嘴角,眉眼之间尽是戾气。
他把周幼里按到了床上。
左手抓住她的左手,右手脱下她的病号服,把内裤褪到腿根,揉了揉自己的下体。
性器慢慢苏醒,红得发黑,冒着热气,梁胥扶着它插了进去。
周幼里发出一声呻吟,难以自抑。
她被撞得摇晃,任情欲支配身体,媚叫溢出,闭着眼睛。
粗硬的肉棍一下一下插入她的小穴,有深有浅,一时间极快,她被cao得大叫,又在某一时间慢了下来,开始不急不缓地插着。
她开始觉得痒。
后入的姿势,她跪在床上颠簸,得闲的右手试图捂住嘴巴,摸到了不知何时流下的口津。
周幼里说:“……快点。”
梁胥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拔出整根阴茎,把她转了过来,手撑在她肩膀两边。
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周幼里捂住脸,他又用一只手握住她两手固定于头顶。
俯身吻她,同时挺胯,插到深处。
动得比后入更快了。
周幼里被cao得一上一下,呻吟本该极为强烈,但被梁胥含住嘴唇,最终变成低低的呜咽。
后来精液射入,他从她穴口里拔出,依然压在她的身上。
周幼里说:“好重……”
他转了一点,带着她面对面侧躺,仍握着她的两手。
周幼里轻轻闭上眼睛。
他捏她下巴,把她的口打开,“看着我。”
周幼里眨了眨眼睛。
沉默着叹气,她把睁开,看到梁胥的表情。
有一部分是熟悉的。
相处十七年的男人,她了解他每一个习惯,见过他的身体,也抚摸过每一寸。那么痛彻心扉地爱过,是不可能忘怀掉的,他刻在她的生命里。
不曾想他会露出这样陌生的表情。
“我后悔了。周幼里。”
晚了。
周幼里想。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头骨/:囟门。
你有过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吗?
很恍惚的,睁开眼睛到了第二天,总觉得昨天的自己和今天隔着一层,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一切好像就这样兀自发生,未经允许的。
第一世的时候,梁胥就有这样的感觉。
后来他带着记忆重生,第二世,遇见了同样的人、同样的事,有一些事情他可以改变,但十八岁去加州读书,他依然还是遇到了黄莺。
遇见了黄莺,回国以后,三十一岁与她在婚礼上第二次相遇,这一世梁胥和黄莺仍旧做了同样的事情:他不爱她,她试图挽回,两年后忍无可忍,决定离婚。
离婚协议书签署,他开始注意到她,看她剪掉长发,参加酒会,身边出现各式各样的男人,突然变得在意起来。
所有一切都是第一世曾经发生过的事,这一世重复发生,包括后来他为了挽回黄莺下跪,以及割腕自杀。
还是那种感觉,和自己的身体隔着一层,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到这一步,为什么会下跪,又为什么会自杀,简直不受控制的。
就这样和黄莺纠缠了一生。
第三世、第四世,他极力避免和上一世做一样的选择,十八岁以前,命运改变,他不去加州读书,告诉了所有人,第二天,却在去往加州的飞机上醒来。
命运出现了岔路口,他的人生有了既定的节点,遇见黄莺,和她结婚,和她离婚,又苦苦哀求她回到自己身边。
这四件事被确保一定发生,无论他做什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接受了重活三世的事实以后,梁胥渐渐也接受了这样一件事,他和身体的隔离感减弱了。
但下跪和自杀依然无法弥合。
他无法接受自己走到下跪这一步,他不去做,却被一种不可违抗的力量强行控制着完成,惊雷劈下,他昏迷醒来,发现必须发生的事情已经完成,在必须下跪和必须自杀的两个节点里,他分离出了深切爱着黄莺的第二人格。
他真的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为什么他会如此?
存在是什么?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