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她当猴耍。
“我以为,他是在愚弄我。像是我们在初中甚至是小学时,经常做的那样。”窗帘被站在椅子上的同学捉住时,箫烛也站起身。
倪漾慌忙地追上去,却意外地看到箫烛将林榷叫出了人群。
在教室后面的空地,她用他们三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平静地看向林榷:“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吗?”
打着绷带的男生一愣,条件反射地因为紧张想用左手摸摸后脑勺,却尴尬地因为挂脖而扯了一下脖子。
林榷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即,三个人相视着笑开。
“别瞎想,”倪漾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偷偷弯了,“还有我这个发光发亮的大电灯泡。”
林榷眨眨眼睛,挤了一下倪漾:“没事儿,你在我眼里可以打上马赛克模糊处理。”
“其实……”没有继续和林榷打闹,倪漾抿着嘴,拉上箫烛的胳膊,“我还有话……”
说出一半的话,再次被上课铃打断。
箫烛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亲昵地又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先上课吧,有什么事下课说。”
看着她离开,倪漾张着嘴,仿佛因为这个铃声而失去了语言功能。
为什么没有先说对不起呢?
她不知道。
之后的午休和课间,箫烛都毫无例外地被老刘叫走。
“老刘找你,是又有什么事吗?”高二的周末补课是晚六点放学,没有晚餐。倪漾终于抓了机会,想跟箫烛把心底的话将出口。
“他跟我谈了一个课间,心理老师中午跟我谈了谈,英语老师也谈了一下,”箫烛无奈地笑笑,“可能是怕我留下心理阴影。”
倪漾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又松开:“一会儿一起出学校吗?”
“不了。我爸爸现在正在办公室,他今天虽然加班,但下班稍微早一些,就被老刘叫过来了。”箫烛冲她眨眨眼睛。
掩起眼底的低落,良久,她才说了一句:“哦。”
婉拒了梁西荷想要等她一起走的邀请,倪漾一个人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东西,眼神却不停地瞟着那个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写着卷子的背影。
是真的害怕道歉吗?
倪漾突然觉得,自己更多的是害怕说出这件事,会让她们之间风平浪静的平衡,再一次被打破。
如果她们都已经默契地忘记,再一次翻出来,真的是对的选择吗?
☆、星球宇航员40号
会在什么时候渴望一个拥抱呢?浪漫的时刻, 快乐至极的时刻,又或是无助的时刻?
很多时候吧, 无论是什么时刻。
因为对于一个半大的,没有安全感的, 不会娴熟地处理事情的孩子来说, 拥抱可能包含更多的意义。
有些事情是需要去经历的, 也需要一个人, 在这片黑暗中伸出手, 拉起你。
B市的冬日,晚上六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自从开始烧暖气, 整个天空都蒙上了一层更深的迷雾。路灯发出的光似乎变成了光柱,还能看到一团一团的颗粒。
她出校时因为愣神而耽搁了一些, 这个时候,校外已经没有什么车了。
寒风依旧无情地刮着, 她脖子上灰蓝色围巾的一截在空中飘着,像极了早上那窗外飘荡无援的窗帘。
风速在降至一个速度时陡然再次加快,呼呼的风声灌入耳朵里, 像极了箫烛的那一声尖叫。
倪漾的肩耸得更厉害了,脚步也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似乎下一秒就要跑起来。
直到一只手拉住她书包上的提手。
在她尖叫前,那手的主人冷静地先念了她的名字:“倪漾。”
季清延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紧绷的心立刻就松了下来。
她转过头去, 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少年,因为刚刚的惊吓而嘴角还有些僵硬:“你……”
“我家也住在这条路上,”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得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年底不太平,我送你回家。”
他刚刚一如既往地跟着她,可看了她那明显因为昨天箫烛的经历而担惊受怕的样子,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地快走了两步追上来。
倪漾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冬天的砖地很硬,她和他并肩走着,脚上的硬底板鞋踏在砖块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害怕吗?”良久,季清延才淡淡地抛出一个问题。
——害怕吗?
——当然怕,怕死了。
这个问题就好像是给倪漾的泪腺开了闸,刚开始只是像断了线的圆珠一颗一颗地向下掉,砸碎在砖块地上。
但也不过是几秒,她突然哭喊出声:“我怕。”
她的脚步停住,侧过身来,满脸泪水地抬起头:“季清延,我好怕没有爸爸之后,要没有妈妈,还要没有箫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