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安从不说谎,他说要离开也当然不是哄骗洛星河,实际上他也早就有了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只是先前由于洛星河暂时搁置了这个计划罢了,现在他可以继续自己之前的决定了,但目的地却已经更改。
实际上,对此他依旧是非常矛盾的,他和洛星河的关系太奇怪了,他的身体也异于常人,他完全不知道就这么贸然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结果会如何。只好在心里劝慰自己:左右不会比现在更糟,大不了以后再搬出来,自己有点手艺,怎么都不至于吃不上饭。
洛星河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扫先前的不快,跟着赵易安开始收拾东西,很快便又累积了新的不满:“喂!我都说了,你现在不适合搬这么重的东西!”
他上前去抢过他手上的木雕,对此气恼又毫无办法。赵易安丝毫没有半点有孕的自觉,他一个男人,本就不懂这些,妊娠反应在洛星河的督促和调养下也几乎没有,个高又不显怀,都快五个月了腹部也和往常无二,他甚至不明白洛星河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他从来都不是被娇惯着成长的,别说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即使有不舒服,那该做的活也得做啊。再加上他无法表达,很多事情想到,便直接自己去做了。这点上他一贯的无知者无畏时常气得洛星河直咬牙。
现在,他不欲与洛星河发生矛盾,这种小事上便如以往一样顺着他,他的东西很少,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师傅留给他的一些小物件,就没有什么能随身带的了。
其他的物件都太大,并不适合带走,他只让洛星河靠墙放在了一处,最后他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先前买的木盒里,那里头放的是洛星河给他的玉。
他已经明白了这玉价值连城,从洛星河和洛星雨的反应中,也能看出这玉对他们而言很重要,那洛星河为什么要给自己呢?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他不可能忘记这块玉最初给他带来的羞辱和束缚,但现在那种情绪早已消散得不剩多少了,他没有再试图归还,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那玉。
洛星河起初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按理来说,他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开了,若是担心这屋子被占,自己也可以派人看着。
直到他看到赵易安将木质的东西都靠屋子堆放到了一处后,又劈开了木柴,往上头堆,才隐约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洛星河没想到他要这么做,他知道这屋子里的大多东西都是赵易安的师傅留下的,对他意义非凡,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其实我可以派人看着这里,不让那些人靠近。”
赵易安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面对恶意总是试图容忍,其实洛星河说得没错,他确实愚善,可他真的做不到杀了那些人,更不希望洛星河为自己杀人。
但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有决断,他既然已经决心离开,便不该再留下任何后顾之忧。
他们一边收拾着,便听到外面又吵闹了起来,赵易安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洛星河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自己去处理,对上赵易安担忧的目光时,他不满的说:“我知道了,不会要了他们狗命的。”
他连大门都未开,直接跃上了靠墙的槐树,外头站着的果然是昨天那帮人,但又与昨天有些不同,只见他们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眼珠翻白的老太,围着她叽叽喳喳的,那老太披头散发,拄着一根拐杖,看上去疯疯癫癫。
洛星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从那些七嘴八舌中,他听出,那老妇是村长请来的神婆,只听那老太口中念念有词,最终颤颤巍巍的指着这屋子的大门,苍老的声音神神叨叨的说:“这屋里的人,天生雌雄不辨,命中带煞,克父克母,乃是天刹孤星之命!其口不能言,乃是前世作恶多端,入拔舌地狱所致。”
周围人练练称是,洛星河听着着实觉得可笑,居高临下的讥笑道:“疯婆子,那你倒说说,我又是什么?”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抬头,就见洛星河立于那槐树上,微风带起他翩然的白衣,又拂下了几片枯叶,他的身影没在已然稀疏的树荫下,神色晦暗不明。他鬼魅的行踪,配上好似纤尘不染的身姿与过分出众的外貌,令那些村民皆是暗自心惊,想到他昨日凶残的手段,更是不由自主的噤若寒蝉。
一片静默中,只听那神婆怪叫一声,惊呼道:“这、这是狐妖!鬼木招阴,竟引来如此邪祟!这妖狐与天煞孤星撞在一处,凶煞至极!留不得、留不得啊!”
洛星河听她说得煞有介事,越发觉得好笑,折下一段树枝,弹指一挥,便直接打断了她拄着的拐杖,神婆身体一歪险些就要跌倒,被边上的人慌忙扶住,就听洛星河不紧不慢道:“你腿脚灵便,何必要拄这拐杖,装个跛子?目可视物,偏要这般作践自己的眼睛,若不需要,倒不如剜了?”
那神婆身体一僵,再次凄厉的大喊道:“造孽!造孽啊!”
这些人受到煽动,声势又重新浩大了起来,洛星河半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目光落在了靠后的村长身上,正对上村长还未收回去的怨毒神情,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