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近一个月,才终于抵达了神医谷下的洛水城。
即使早已通过洛星雨知道神医谷的女医也同样不少,女子也可入私塾读书,但亲眼所见之时,赵易安还是难免惊异于洛水城的民风。
他路过了这么多的城镇,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女子如这洛水城里的一般抛头露面,习以为常的外出读书、工作,不由多看了几眼。
洛星河立刻心生不满的拽了拽他的衣领,警告道:“没见过女人?有这么好看吗?!”
赵易安只好无奈的将视线落回他身上,不过说实话,那些女子再娇俏可人,若对上洛星河,总还是少了几分颜色,也难怪他先前大言不惭的以容貌来挤兑洛星雨。
城里人的目光同样也聚焦在洛星河身上,女医们纷纷毫不避讳的与他打招呼,还会拿一旁的八楞打趣。
洛星河都习以为常的应了,倒是赵易安从未见过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被她们看得颇为不自在。
八楞终于回到快乐老家,没等洛星河嘱咐,就耗子似的直接窜回了医馆。
他刚进医馆不久,里面便走出来了个背着药箱的少年,他瞧着比八楞岁数大些,见了洛星河连忙道:“谷主。”
他虽叫的是洛星河,眼睛却是乌溜溜的盯着他边上的赵易安看,他生得眉清目秀,神态颇为憨厚,不似八楞那般活泼,像是有点愣神。
洛星河介绍道:“这就是八楞总提的师兄——忍冬。”
赵易安闻言有些惊讶,这一路上,八楞可没少提这个名字,在八楞口中,这名唤“忍冬”的师兄心狠手辣不亚于洛星河,喜好乖僻可怖。赵易安虽不知道他是何般相貌,但怎么也与眼前这个看似憨头憨脑的少年不符。
忍冬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问道:“谷主,是他吗?”
洛星河点了点头,忍冬也没说什么,主动跟在洛星河身后一同回去。
路上,洛星河简单说明了赵易安暂时口不能言的事,让忍冬为他解释了一下神医谷的状况。
忍冬虽看着面嫩,但言语间颇为沉稳,与八楞截然不同。
神医谷不仅仅是“谷”,其门派虽立于洛山山腰,背靠平坦宽阔的山谷,医馆却是设在山下的洛水城,附近的几个城镇也皆有设立分馆。
这世道,读书识字的女子终归是少数,行医的便更少了,然男女有别,许多女子身患隐疾,却碍于世俗礼数,不便问诊,不少便如此延误了病情,香消玉殒。
神医谷的开山祖师洛仙姑身为女子,自是明白其中苦楚,她本不姓“洛”,因前朝战乱流落于洛山,便抛弃了过往,以山做姓,扎根于此。
她医术高超,武艺不凡,扶贫济困,救死扶伤。德行闻名遐迩,被百姓尊称为“洛仙姑”,声望极高,便建门立派,创了这神医谷,又下设医馆,分以男女,女医馆专为女子问诊。
她一生无心婚嫁,谷中弟子多是乱世中收留的孤儿,不论男女,皆可识文断字、拜师学艺。驾鹤西去后,这些异于世俗的规矩亦留存下来,延续至今。
另外,神医谷不议朝政,不涉兵革,不入江湖。那代代相传的玉牌虽确是御用,却也是与洛仙姑身世相关的前朝信物了。
每年拜访神医谷求医的人不知凡几,若真要论身份立场、“正邪”之分,将病人分门别派,未免也太束手束脚。人终有生老病死,上门求医的不论是何人,有求于神医谷就须得守洛山的规矩,不得徒生事端。
因孤立于世,又女眷众多,为求自保,神医谷的谷主未必是谷内医术至高之人,却得是武艺高强又手段利落之人。不敬鬼神,不惧生死,方可斩尽腌臜,以绝后患。
洛山上也以奇门遁甲之术设了阵法障眼,非内门子弟无法自行上山寻到神医谷,只会迷失山中。
洛山四季长春,即使已是入冬时分,气候也并不刺骨,神医谷坐落的山谷甚至还有不少丰茂的绿植,全然不似其他地方那般满目荆榛。据说春夏时节,谷中的景致说是人间仙境也毫不为过。
奇诡的阵法、古朴大气的建筑,再配上占山为王的气势与门下的诸多子弟,赵易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对洛星河的身份有了几分真实感。
可惜,洛星河还来不及向他炫耀自己,便直接被气得冒烟的长老拽走,他旷工已久,不得不着手处理囤积了近一年的事务。连着一个多月都只有夜里能与赵易安温存片刻,相处的时间倒是还没有之前多。
倒是忍冬受洛星河所托,带着赵易安熟悉了一下环境。谷里弟子不少,热闹得很,他们大多都对赵易安非常好奇,知道了他的身体情况,也不会觉得有多稀奇古怪,毕竟神医谷里接诊过的疑难杂症实在是多得去了。
赵易安过得颇为自在,与忍冬也日渐熟络,闲来无事,还合着他的心意替他新作了个药箱。
忍冬性子再沉稳,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对那新药箱爱不释手,作为回礼还硬是塞了好几本自己珍藏的话本给他看。
赵易安本以为抛弃过往,开始新的生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