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犬相会之后,日子过得也甚平淡,打仗时本是风餐露宿,布莱迪适时应务乐在其中,剩菜剩饭大快朵颐。
那白化人寻死寻活数次之后见自己连死都死不成,也就作罢。
布莱迪劝他韬光养晦,再等等说不定他的那些个同伙就来救他。
那人听了之后促狭一笑『谁会要一条没用的狗?拿来看门吗?』他们这些人不同常人,做事都只会权衡利弊,对于同伴不抱希望,他笃信不会有人来了。
布莱迪甩了甩尾『谁说的,你不是还会哄女人开心。』满不在意的逗乐道,换来对方难得的一抹冶笑。生前的他从不会哄,没想到转世之后他得靠这个吃饭,不仅不用去吃那些发馊的剩菜,还能给难兄难弟们带点牙祭。
对着那张顾盼生辉的容貌,布莱迪不加思索直话直说;『要是再能哄哄男人,救你的人会更多。』
『口无遮然。』此话一出,对方起身就走,话不投机半句多。
就是这种漫不经心的交际,也算留住了那人一条狗命,有了排忧解难的同伴,没了一了了之的想法。
布莱迪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光,用他那大大咧咧的作风,总能寄予身边之人勇气与希望。
那一直不愿报上真名的白化人走后,布莱迪在皇宫内院到处溜达,无所事事的他把此处的风土人情与礼仪规矩探了个遍,以便将来不时之需。
秀次那家伙去哪里?最近总见不得他人。
此时此刻,相隔数里,灵山秀水间,一青衣少年拂袖舞剑。
一黄狗蹲坐磐石,沉默相陪,那狗便是秀次。
一犬一人,各行其是,默不作声。日子久了少年不由疑惑,他并未投食喂犬,犬为何随他?
林中静的可怕,唯有淅淅沥沥的枯叶不停在风中颤动,那狗像是石化般文丝不动,唯有目光随他迁转。
秀次百感交集,却无法开口言喻,不枉此生替他为犬,在茫茫人海中他们还是相逢了。
不幸的是万作是药还未被调包之前,第一批喝下忘情药的那些人。自然早已不记得前世过往,以及默默等他的秀次。
『前世我身于高位,身不由己负了你,欠你太多,太多。这一世我投入畜生道,道也活得自在,不为他求,只为守你一生。』
虽然狗的一生很短暂,只有十年。
秀次发自肺腑,可惜万作听不到了。
残阳透过竹林,光如纱交织着彼此。
作为一条狗,哪有这种悠然自得的情怀?不久之后他们就得面对此生首次的大敌。
不是他人,正是他们自己。
不分季节,四处发情的生物并不多,但这少数之中就包括男人与公狗。
前世作为男人,身体的自控性自然好过低等动物的狗,此生让他们尝到了本能的驱使是如何的不可逆转。
刚刚入春,从幼犬长到成犬的他们便叫苦连天。
后腿之间的器具,充盈叫嚣着,宣示着自己的正当权益,迫使身体的主人尽快想尽设法的安抚它。
此刻的他们,被欲望所蛰伏,满脑子都只剩下如何交配这个问题。
而那个春天,闹腾的不仅仅只是后腿之间的那物,还有整个朝野的局势。
听说是南方闹灾,震灾不善,贪官污吏克扣灾粮,各处掀杆起义,北方游民见大好时机,也乘胜大军压境,整个王朝岌岌可危。
那一夜乱党攻到都城,守军节节败退,大臣们谏言让皇帝带着朝廷及太子逃往南边。
骤雨之下几名侍卫牵着几条狗,其中就有布莱迪,正是夜阑,宝殿之内鸦雀无声。
逾时之后破口大骂之声传出,消弭在这磅礴大雨之中,几个身着官服的男人被人压着出来。又是哀求又是挣扎的,就如同待宰的鸡鸭。
被架到园中之后,白光一闪,刀起头落,好不拖泥带水。
很快那些人的血被雨水冲走,青石板上只留下毫无温存的无头之尸。
大殿的门被大开了,布莱迪看到了那曾经差点一脚踹死白化人的中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沮丧,浓眉大眼目光如炬,只是丰厚的嘴唇微微撅着,不快尽显其中。轩昂魁伟的身板在一件盘龙浮云的黄色长衫下微微颤动,有些阴郁的眼神沿着延绵的城墙望向远方的山脉,这是他的江山啊!心中悲痛油然而生。
『要是亡国了你们都是千古罪人!朕不是昏君,是你们这群奸臣所害。』他大步向前,血水染红了龙袍的下摆。身后宦官大臣垂首沉默,敢怒不敢言,谁又想赴方才仁兄们的后路?
把责任推给别人,这是作为首领大忌,也是最不得人心的做法。布莱迪作为大单于继承人,又从小在罗马求学,深谙行军也好,治国也罢,首领就得敢作敢为,振兴人心,而不是现在说这种丧气话。
敌人没把你们打倒,你们自己先倒了,可想而知。
不用多说,布莱迪视乎已经看到了这个王朝的颠覆。
快马加鞭,风尘仆仆赶来一行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