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谁啊?”宁为歪过头夹着手机,颇为不耐烦地说道。他这会儿正忙着处理那个事儿妈教授发布的专题报告,因而语气很不好。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斥责道:“宁为,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宁为小声叹了口气。他都快忘了“宁为”的人设了。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家教甚严,一言一行都恨不得做所有人的标杆。他刚才这种语气肯定撞到宁父的枪口上了。
“对不起,爸爸,我不该这么对您说话。”宁为不想和这个老头子吵架,从善如流地就给了个诚挚的道歉。
但宁父似乎很生气,在电话那头吼道:“你现在给我赶快滚回来,三十分钟内如果我见不到你的人,别怪我找人去学校抓你回来!”
宁为莫名其妙地被他骂了一顿,烦躁地挠挠头发,随便抓起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宁为到了家门口。他努力摆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来,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在门把上。
“爸——”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噎住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除了面色阴沉的宁父以外,还有一个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白岐。
自从图书馆那次见面之后,宁为就再也没见过白岐。反正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么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加上他一颗心扑在陶远身上,也就没功夫管白岐。
只是宁为也没想到今天宁父大发雷霆叫他回来,竟然还有白岐参与在里面。
宁为的完美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坐在宁父身边的单人沙发上,状似冷静地向白岐打了个招呼。
白岐表情复杂地看着宁为,数次欲言又止。
宁父双手环胸,冷冷道:“你们谁先说?”
宁为是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反问道:“说?说什么?”
白岐闻言便有些受伤地低下头。果然是他一厢情愿吗……
白岐古怪的反应和宁父突如其来的怒火总算是让宁为回忆起了什么。他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不会吧,不过是稍微撩一下而已,白岐竟然还找上门了?
宁为想的是没差,不过顺序反了。白岐是喜欢他,但也不至于喜欢到上门提亲的地步。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得怪安慕那个大嘴巴。
某次聚餐的时候,安慕在席间无意透露出宁为正在谈恋爱。向来掌控欲很强的宁父私下逼问出了白岐的名字。在得知自己的模范儿子竟然跟个男人扯得不清不楚后,宁父怒火中烧,当即就通过学校里的关系,找到了白岐的电话号码。一通臭骂过后,白岐就被他叫到了家里。
宁为听了宁父的指责,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辩解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是你想多了,爸爸。”
宁父气得要命,指着他鼻子就呵斥道:“你现在还学会撒谎了是吗?”
这个死老头!宁为暗暗地磨了磨后槽牙,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早就把这个死老头抹除掉了。
不过,宁为注视着白岐,他应该不会轻易松口的吧。毕竟他这么喜欢宁为,没必要让他们的父子关系弄得这么僵。
思及此,他也决定死不松口,坚决否认和白岐之间的不正当男男关系。
而一直沉默的白岐总算开口道:“伯父,你的确是误会了。刚才我顾及您是长辈,没有否认,但您再继续这么指责我和宁为会让我很困扰。”
宁父发了好大一通火,似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然而他们的表情都很坦然,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这就不由得让他有点尴尬了,难道说真的是安慕这小子胡说八道的?
不过,像他这种自负的成年人,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犯错的。于是,他冷哼一声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天给我好好反省反省!”说完便进了书房,把脆弱的门板拍得震天响。
他一进书房,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宁为和白岐。宁为懒得在白岐跟前装,一改方才端正的坐姿,叉开腿坐在沙发上,从表情到动作无不透露出他现在很烦的信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夹在宁为的手指中间,他手指翻飞,刀尖就跟着画着半圆,看得人心惊肉跳。
白岐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卑微,被宁为的善变折磨得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用时下比较流行的词来说,他现在就属于舔狗。这话要是叫旁人听了,肯定难以想象像他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年轻男孩会产生这种想法。
“我们到外面说吧。”
白岐果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宁为本想拒绝,可一抬头看到白岐站在他跟前,一米八五的个头像根松似的插在眼前,投下的阴影都能完全把他包裹住,脸上却挂着乞求的表情。宁为心想怎么说也是自己把白岐整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好像完全不理会也太过无情,于是颔首表示同意。
两人信步走到小区里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宁为依靠在墙边,两手插在裤兜里,问道:“好了,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