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月癸未日是本年绝佳的良辰吉日,不少才子佳人意愿今天成婚,可惜今日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大婚之日,决计不能让小家小户的男女抢去了风头。因此,整个京城只有刑部尚书家的花轿和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大街小巷。尚书府张灯结彩,大红缎子扎的绣球亮晃晃地挂在门匾上,老尚书的脸映得红光满面。
尚书公子迎娶的是当今圣上的亲姊妹元心公主,据说元心公主相貌出众,才德兼备。不少京城公子都想娶她为妻,不过任谁碰到尚书公子,都得甘拜下风。尚书公子是今年新晋榜眼,深受皇帝赏识,其父又是皇帝信赖的重臣,和公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此时正是吉时,尚书公子已经跨上高头大马去接公主回府。远远就能瞧见皇家配的雕龙画凤的花轿朝宫门而来。虽说公主是万金之躯,可妻从夫纲,还是得移步到尚书府的花轿之中。
宫里的掌事宫女掀开门帘儿,公主便从轿子里钻出来,一只绣花鞋稳稳当当地踩在跪在地上的奴仆的背上。紧接着,喜婆把公主背起,送进另一台花轿内。见公主入座,尚书公子便轻轻夹了夹马腹,朝府邸而去。
这晚子时,喜宴才稍歇。尚书公子已然醺醺然,摇摇晃晃地朝婚房走去。等他推开门,没见着如花似玉的公主,倒看见一个男人坐在桌子旁边狼吞虎咽。
尚书公子的酒醒了一半,转身就抽出挂在墙边的佩剑,恐吓道:“来者何人?公主呢?”
那不速之客语速很快地接了句,“来你吗——等等!”他突然定睛朝尚书公子打量一番,随后道,“卧槽,怎么是你?”
尚书公子意识还算清醒,把剑抵到男人咽喉要害之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公主呢?”
男人举起双手,“别别别,你别动手。我全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在这里的,我才醒了半个小时,我也很懵逼。你说的那个公主,是你的老婆吧。我一醒过来她就不见了。”
尚书公子手上用了点劲,语气显然已经算得上威胁,“那你为什么穿着她的衣服?”
男人似乎还没注意到,扯着身上的衣服就大呼小叫起来:“这怎么回事?我怎么穿着裙子?不,不会,这就是剧情对我的惩罚吧。”
尚书公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揉着眉心,实在难以理解目前发生的一切。
男人小心翼翼地移开自己的脖子,接着走到尚书公子旁边,指着自己说道:“喂,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陶远啊。唉,肯定是剧情把我强制修正了,没想到竟然会把我搞到这个地方。”
“陶远?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尚书公子突然看到陶远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有一块蝴蝶状的胎记,顿时便愣在原地。
元心公主虽美名在外,可除了宫闱中人,没人见过她的真实相貌,只听圣上曾提起过公主手腕处有蝴蝶胎记,当时的国师还称这是祥兆。
眼前此人疯疯癫癫,可手腕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难不成……公主其实是男的!
尚书公子苦酒入喉心作痛,抓起陶远的胳膊就向上捋他的袖子。袖管推到胳膊肘处时,一点守宫砂便映入眼帘。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陶远的脸,喃喃道:“你究竟是男是女?”
陶远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我当然是男的啊。我去,你不记得我就算了,还傻了?”
尚书公子指着他的守宫砂,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为什么有守宫砂?”
“守宫砂?什么守宫砂?”
尚书公子的脸上浮起红晕,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守宫砂,就是象征女子贞洁之物。”
这次轮到陶远吐血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剧情会这么恶毒,直接把他变成了女的。他下意识地夹了夹腿,啊,还好,还在。
不对,那他为什么会有这个狗屁守宫砂啊!他一个男的有个屁的贞操啊!
啊!
陶远心念电闪,马萨卡!他变成bl黄文里常常出现的双性人了吗!
我丢,难道剧情这次要把他设为主角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陶远便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情潮。尚书公子恶毒(?)的嘴脸逐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仿佛加上了柔光滤镜。
尚书公子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而是将毛巾打湿,使劲搓他的胎记。见这胎记果真不是颜料涂抹,确确实实是生长在肉中的,尚书公子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这边三观已经被反复碾压的陶远是越看尚书公子越顺眼,越看越绝望。他越是看对方顺眼,心里就越纠结。
在线等,好兄弟不记得我是他的好兄弟,我现在还特别想搞他怎么办!
尚书公子心里不知道转了几个弯,突然视死如归地喝了合卺酒,脱了外衣朝陶远走来。
陶远誓死扞卫贞操,躲在角落里叫道:“你别过来,我可是你的好兄弟啊!!”他就是再迟钝,这会也看出来了,他的好兄弟明显是被剧情推着走了。按照常理,尚书公子应该做的是去找守在院门外的宫女,而不是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