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尧还在发怔,不知道那头宋瑾年说了什么,顾怀冷笑一声:“分手?我们孩子都有两个了,分什么手?他哪儿来的资格跟我分手?”
尉尧:“……”
他完全没料到这一出,还没回神,再次结结实实地呆住了。
“当然不是他生的,他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儿生什么孩子?”顾怀略带讥诮地说,“你可以直接问他——问完就自觉点儿滚吧。”
他将手机扔回给尉尧,警告地瞪了尉尧一眼——这一瞪又恢复成了尉尧熟悉的样子。尉尧迟疑地对着手机“喂”了一声,宋瑾年明显也有些迷茫:“你一直不能说的……就是顾怀生孩子了?”
尉尧:“……啊,我以为这个不能说的。”
在陪孕之初,他和顾怀就对“不能说”达成了共识——尉尧没什么不能说的,主要是顾怀的要求,尉尧答应后一直遵守得一丝不苟。
谁知道到头来顾怀自己一把捅破了窗户纸,三言两语就给说穿了——那他这段时间守口如瓶是为什么?
不愧是小顾总,驰名双标本性一如既往。
“那什么……既然能说,我一会儿详细告诉你吧。”尉尧木然片刻,找回了自己的思绪,“等等,我这就过去。”
顾怀:“……”
小破玩意儿真当他是死的?
他猛地拽住尉尧的胳膊:“尉尧,你敢走!”
尉尧挂了电话,皱了皱眉头:“松开。”
手劲儿这么大,看来小顾总没虚弱到哪里去,隔着几层衣服他都能感觉到疼。
“我不。”顾怀死死盯着他,“你别想跟那个王八蛋离开。”
尉尧:“……”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从顾怀抢过手机开始就不对劲儿了。
他和顾怀无言地对峙片刻,顾怀突然脸色一变,阴鸷地看向他身后。尉尧莫名其妙地扭头,看见一辆车停在花园白色的栅栏外,驾驶座那边的车窗降下,露出宋瑾年柔和的侧脸。
宋瑾年拿起手机朝这边看来,下一秒,尉尧的手机铃声响了。
顾怀拽住尉尧的手倏地一紧。
“顾怀,放手吧。”尉尧回头看他,低声说,“我要走了。”
顾怀穿着出院时他给套上的棉衣,黑色的长外套不修身,加上冬天一层一层裹上去的毛衣又厚,身材比例稍差的人很容易穿成一只滚圆的桶。但顾怀显然没这个烦恼,肚子平坦下去后身姿挺拔了不少,随便一站都像是在诠释“个儿高腿长”。
尉尧无声叹了口气。
比他高出一小截的顾怀收回视线,再次盯着他,那目光沉甸甸的,有如实质。尉尧正要说点儿什么,顾怀毫无预兆地松了手,阴沉着脸转身往里走。
尉尧怔了怔,活动了一下被拽得发僵的手臂,沉默地在原地站了片刻,还是没再开口,拉过轻飘飘的行李箱向外走去。
其实顾怀这样没什么不好,尉尧释然地想,希望以后也一样,两个孩子平安喜乐地长大,顾怀也能一如既往,不被磨去本应有的锋芒。
至于他和顾怀,“不合适”三个字就能概括完了,没必要勉强凑在一起互相磨平棱角。
那对两个人都是一场折磨。
“行了,你不用下来,我不至于娇弱到连一个行李箱都抬不上去。”尉尧从宋瑾年那边的车窗前走过,及时阻止了他的“绅士行径”,单手就将行李箱扔上了车,“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宋瑾年斟酌了一下说辞,委婉地说:“我担心顾怀为难你。”
顾怀从小做事儿就有些极端,当年他和穆良辰在一起,顾怀差点儿把他捉起来揍一顿,最后是他自己有所防范才没让顾怀得逞。
饶是这样,宋瑾年也被顾怀警告了一通,诸如“你要是敢对他不好我绝对饶不了你”之类的。顾怀偏激,但双商不低,吃准了宋瑾年就算碍于面子也不会告诉穆良辰——宋瑾年也确实没提起过只言片语,少年人都心高气傲,哪个愿意在心上人展现自己狼狈的一面。
太有损颜面了。
随着年纪增长,顾怀日渐内敛,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无法无天——但那是对外,顾怀代表着顾氏集团,是为了利益才有所收敛的,不会轻易得罪的也只是像宋瑾年这样有背景的人。
尉尧没权没势,显然不在此列。宋瑾年太了解像顾怀这样目无王法的人,对待有利可图的尚且能装得人模狗样,对待“下等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因为根本没把人当人。
尉尧没细究宋瑾年话里的深意,揭过这个话题:“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上午宋瑾年专门给尉尧打电话道过歉,又觉得不够诚恳和尊重,正好这几天他休息,有空得很,于是提出如果尉尧方便的话,他想请尉尧吃顿正式点儿的饭。
尉尧让他郑重其事的态度惊住了,后知后觉地在宋瑾年身上品出了一点儿“老派绅士”的味道,禁不住玩味:“就算请吃饭,也该是你弟请吧?”
“小瑞不会单独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