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错，比痛，更让人觉得羞耻

    杨曦会颤抖，会害怕，因为哥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跟她发这么大的火。

    她挣扎着趴回桌子的时间，杨湛调整呼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再生气，杨曦再怎么该罚，他都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可以下重手，但是不能伤了她。

    她需要的是一次惩罚，用一场惩罚让她记住错，让她不再犯，但是如果这场惩罚伤害了她，那他也不配做哥哥。

    杨湛没有再下命令，但是杨曦已经趴好，把衣服撩到腰间，露出已经肿胀到逐渐泛紫的屁股，等着哥哥的惩罚。

    杨湛转头，看着杨曦听话地趴在桌子上，好像还是当年那个下一秒会转身抱住他胳膊的小姑娘，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耍赖，她乖乖的，老老实实地等着他罚她。

    杨湛深呼吸，再次拿过桌上的板子紧紧握住。

    “还是不准用手挡，不准乱动，也不用报数。”杨湛声音再次回归平静。

    “好。”杨曦却开始颤抖。

    啪——

    毫无征兆的一板，打在已经起了硬块的屁股上，登时让杨曦疼出了眼泪。

    “杨曦，你记住，今天我打你不是因为你高考没有考好，你的成绩也并不差，但是你犯的这些错，是因为你一直没有正视和改正自己的错误，在过去，这些错不过是影响一下你在班级里的排名，对你来说不痛不痒，没有代价，所以你选择无视。”

    啪——

    说到这里，杨湛停了下来，抬手给了重重的一板。

    “…唔……”杨曦忍了好一会，还是闷哼出细小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这些错误一直积累着没有改正，平时也不注意，到了高考的时候，你就算想避免也很难避免掉。”

    啪——

    “……哥……”

    杨湛清楚地看到杨曦屁股上的伤痕，每打下去一板都会有新的一道肿痕。

    啪——

    手起手落，又是一板。

    “……唔……”杨曦趴在桌子上不自觉地握紧双手，试图忍住屁股上的痛，可是她太疼了，她好像从来没有挨过这么重的打，更何况，这还是哥哥打的。

    “最难的大题都做对了，但是在这样轻易能得分的地方放松警惕，不严谨、也不够认真，你自己告诉我，这个错，该不该打？”

    杨曦还在消化刚刚那一板的疼痛，颤抖着回答：“该打……”

    对每一个犯错的孩子来说，她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被管教的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出来，竟然会脸颊发烫，觉得羞耻，比打屁股挨罚还羞耻。

    对，是羞耻。

    错，比痛，更让人觉得羞耻。

    如果只有内心的羞愧，只在心里跟自己认了错，其实未必会知错改错，人的劣根性大概在于，会在心里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缓解自己的负罪感，久而久之，面对错误的羞耻感便会逐渐减少，直至烟消云散。

    那么，错在她心里，也不会再是错，底线也会一次又一次降低。

    杨湛知道，在自己和妹妹身上，不会有太过分的事情发生，可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让妹妹更好，可以改掉这些错。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接下来的每一板，你都记住，不要觉得自己很聪明，以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从容应对，更不能借此放松警惕，粗心大意。”

    “我知道了，哥……”

    杨湛看着她颤抖的肩头，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接下来二十板，不用报数，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记住这个错。”

    “好……”其实杨曦已经开始哭了，她忍不住疼，也忍不住怕，更忍不住哥哥对她失望以后，她心里的难过与无助。

    杨湛没有急着动手，他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什么，杨曦看不到，她只知道在等待板子的间隙里，绝望像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淹没了她心里所有的桥梁。

    啪——

    过了许久，第一板终于落下，靠近臀腿的位置，疼得杨曦瞬间挺起上半身，张了张嘴想要喊疼，却仿佛失了声。

    她会记住这个错的，永远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