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将还蘸了茶水在中间划了一道水痕,我们互不打搅,等你写完,我带你去最有名的酒搂去吃好吃的好喝的。
穆焕生敛眉细细书写,没有提洛奉先的事,只说没了阿隐做的桃花香包睡不好,吃不好,想去沧国陪着阿隐。
吹干墨水后叠好放入信壳,没有递给洛奉先而是揣入怀里,然后打量着洛奉先的这个书房。这里没有什么大师级的画作或是笔墨挂着,而是洛奉先自写的训诫,有些看着稚嫩,浅显,有些则看着厚重,意味长远。笔墨最新的一句是有关兄弟容情的,似乎刚添上去没多久。
洛奉先的手足叔伯个个厉害,有的甚至暗害过他,事至如今,竟然也能写出容情这样看顾大局的话,忽然有些看明白为何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有多少人在算计洛奉先,无论经历过多少次的暗杀,他的太子之位牢牢坐稳,最后以年少之姿登上皇位。
洛奉先心中暗叹一句,转身时却吓了一跳,原本还在认真审阅公函的洛奉先正站在后面,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
穆焕生眼珠子刚动了动,洛奉先开心地抢着说,我听到你心里在喊我,下次喊我奉先就可以了。所以我猜对了吗?阿生,只有全心全意待你的人才会时刻注意你,完全猜透你的心思。
穆焕生愣神,阿隐也时常能这样,一直以为是多年的默契,原来前世的阿隐只是不说,真的只是不说。眼睛有些湿,鼻子也有些酸。
洛奉先见他湿漉漉的沮丧表情,心痒,手痒。长手一捞,将人抱起,见他挣扎也没在意,将人放在原本自己坐的位置,俯身指着公函说道:你不是说万一我死了,要替我报仇的?你不了解洛国怎行?我先教你些以毒攻毒的手段。
随后就点着那些文字,一股脑地说着,将穆焕生听的一愣一愣,渐渐被带入其中。没多会就端正坐姿后认真听了起来。洛奉先再次笑了笑,没继续去捞人占便宜,而是切切实实地仔细说着。
侍卫进进出出地添茶倒水,两人都没察觉,直到夜幕降临,灯烛燃起,洛奉先才笑吟吟地看着依旧在思索的穆焕生,也没打搅他,悄声吩咐了些菜式,就让人速速捧来,晚间也在书房睡下。
侍卫点头,但指了指外面。洛奉先又看了眼穆焕生,直起腰率先走了出去。
什么事?
侍卫递给洛奉先两封信,又秉手说道:内宫有人隐瞒皇上三日前的发病,今日你刚回来,府里天天送过去的药就都掉了包,皇上调理身体的那些滋补品也全部停了。洛殿,您
洛奉先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又看了眼身后的碧纱窗,压声,没想到我已回来,她还是动了手,你们几人将药掉包回去,滋补品就算了,先警告下。若是她依旧执意要发动宫闱兵变,再去问父皇的意思。
侍卫犹豫着点头,转身离开又回头问了句,洛殿,为何不直接杀了李贵妃?她死了,四皇子自然就没了依仗,李将军也不可能再搀和里面来了。
洛奉先摇头,我不管李贵妃当年帮我时掺杂了何种心思,但我也因此避过了最难的时刻,而且她耗尽青春照料父皇多年,还生下了四弟,于情于理都要问过父皇。至于李将军,他不是蠢人,胜算有多少他也是会算的。
侍卫就知道洛奉先会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着这种足以颠覆掉一代皇家的事,还想说什么却悚然地往洛奉先身后瞪大了眼,再也顾不得即将滑出嘴边的话,快速垂首,飞似地退走。
洛奉先自然地转身对着站立在门边的穆焕生招了招手,过来,饿了吗?
穆焕生缓缓走过去,洛殿,您要是有事要处理不必先将就我,我
洛奉先猜到穆焕生要说的话,猛然打断,口气有些急本来应带你去酒楼好好品尝,奈何天色已晚,我就让人准备了锦绣良辰四式菜,厨子不是宫里的,却做的别有风味,让人念念不忘。至于刚才的事并不大,就算你不在一样会爆发,我不会有事的。
穆焕生默然,前世是有一次宫变,洛宫整整关闭了半月之久才重新开启。洛皇因此病的更重,没熬过半年就走了,洛奉先则借着这次的事大刀阔斧地动手收拾外戚干政一事,将兵权几乎收拢在手,从此再无一人敢抬头正视于他,纷纷恭敬地高喊一首歌呢,洛太子。
洛皇正式下葬皇陵,洛奉先终于坐上位置,但叔伯兄弟依旧没一个老实,他们就算没有兵权但也有参政权,在洛奉先新登基的头三个月将朝政弄的乌烟瘴气,新皇的政令寸步难行。
但那些都是三年后的事,怎么提早了这么多?要是对方准备不充分,是不是洛奉先就能安全些?
穆焕生又张了张嘴,洛奉先毫不客气地将人一把抱起,重新抱入屋内,低语,别说,什么都别说,我自己能解决,你不需要搀和进来,不需要为我树敌。
穆焕生觉得再也无法推开洛奉先,怔怔地看入洛奉先的眼睛里,里面是自己的身影在温和地散发着柔光。
看了许久,久到洛奉先垂首凑近,将嘴唇缓缓贴近,他才猛然推了一把洛奉先,阿隐,阿隐,我是个笨蛋,天底下最笨的笨蛋,做事拖泥带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