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播报,XX月XX日,帝都公海上有不法分子进行爆破活动,挟持一名人质,军部九处出动,已经有效控制恐怖分子,收监银湾监狱。另有两名落水人员,一人已成功抢救,另一仍旧昏迷不醒......
另一名昏迷一周的落水人员此时安静地听着电视上的新闻,身上是新换的病号服,腰腹间都是各种手术探测仪,肋骨和手臂由左一层右一层的绷带固定,连手指头都戴上了心率夹,头一次享受了军属区医院高危病患的待遇。
“行了,看完没?可以换个台吗?”徐乐拿着打包来的食物盒子坐下,“哦对了你姐不想见你,所以让我送饭,她托我带话:没住过院吗?怎么着,新奇吗?”
丛云皓按住徐乐要换台的手,即使眼睛上缠着白纱布,也能看出他此时的神情之冷淡,“要看回你自己家看。”
他的眼角膜被海水感染,加上受伤后好长时间没有处理,要不是医院抢救及时......
“这一双鹰眼差点废了。”徐乐叹息道,转而瞥见丛云皓脸色不好看,撇清道:“又不是我说的,眼科医生说的,要算账你去找他算。”
丛云皓浅淡的唇翕动,“他呢?”
“走了。”徐乐低头削苹果,其实是不敢看丛云皓的脸色,徐乐觉得他好怂,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货色。
但是他又想,这种人怎么会那么傻。
听军部的救援人员形容当场状况时那叫个惨烈,一人一心求死跳了暗礁,他面前这位则是和黑潮搏斗了将近20个小时,最后也松了手,头朝下栽进海里,流的血听说把周围的海水都染红了。
徐乐直起脖子,揉了揉酸疼的后颈,“害,其实你的伤比他严重多了,那小子最多轻微脑震荡,刚抢救过来就下床偷偷走了......我们也很无语,你说他也不留封感谢信什么的。”
丛云皓埋在纱布下的眼睫轻动,润出来的东西将布子微微浸湿,这绝对是生理作用。
徐乐看到他嘴唇在动,听了好几遍没听见声音,凑近了才看出来,那个口型是。
“在哪?”
很明显,徐乐刚才数到那些根本不是他想听的。
他只是想知道人在哪。
徐乐安静了片刻,“我也不知道。”
丛云皓朝着他的方向转过来,徐乐对上空茫的白布,居然有些心悸。他咽了口唾沫,“你,你放过他吧。”
“凭什么?”丛云皓嗓音有些沙哑,哑中透露着丝丝暴怒的倾向,“你凭什么要求我放过他,你又懂什么?”
他有点喘气不匀,身上的不适和病痛都没了感觉。他想起衔着温悦铎微凉的唇瓣不放开时的感受,还有温悦铎对他的推拒,身体斜出一个不堪其累的角度。他沉在床上里,手埋在掌心里,肩膀耸动起来。
“你们什么都不懂。”
“我又不会生他的气,我也不会欺负他。”
徐乐愣怔地杵在那里,不敢相信丛云皓是在哭泣。可他的嗓子却传出明显的抽噎声。
“我很好哄的......不用道歉也行......他凭什么直接走了?”
徐乐上前也不是,退后更不行,心下一狠劝说道:“哥们儿,再哭,眼睛就要瞎了,你知道你用的眼药水多贵吗?我们连夜从日本军械所购回来的。”
微微耸动的脊背逐渐停下来,包裹着眼睛的纱布果然渗透出少许淡红色。
徐乐暗骂一声,估计是感染没跑了,他上前探出手查看。丛云皓只是乖乖坐着,罕见地仰头配合,没有抗拒。徐乐拆下原来的纱布,消炎后换上新的,让他继续闭着眼,“这就对了,好好养伤,等有力气再去找他算账。”
丛云皓换上新的纱布,鼻尖抵在臂弯里,安静了许多,唇线恢复往常冷漠的弧度。徐乐却觉得这是另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他生硬地扭转话题,“你应该多谢谢杨处,要不是他坚持在那里等你们,深入暗礁群险境救人,你俩谁都活不了。”
说到这里,徐乐脑子里的神经绷住,紧张地握住了手,却发现丛云皓好像没了感觉。他消极懒散地搭靠在枕头上,一条腿伸出被子外,也不觉得狼狈,手也舒展地放在被子上,只有脑袋不甘心地转向窗户外边,“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徐乐沉吟半晌,“要是下地走路的话得一两个月,彻底恢复三四个月吧。”
丛云皓轻轻“嗯”了声,能看出藏在纱布下的眼睛在眨动,唇角扯起个弧度,如同突然想通开窍了。
徐乐一瞧,身上更发寒了,“哎,你不会蓄意报复,把那个薄情郎给分尸了吧?”他继续劝道:“整件事情你也有错,谁叫你之前欺负人家,现在两散更好,解脱你也解脱他,以后谁也别拖累谁。”
丛云皓轻笑了下,“你觉得他能解脱,还是我能解脱?”
门霎时被人踹开了,“丛云皓!”
徐乐大吃一惊,看到门口不好惹的女人,匆匆收拾起检查用具,点了个头走出去了。
丛云祎气势汹汹地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