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吗?”
“你在楼下?你出差回来了?”
尹小航说:“我到楼下了,你出门左转,就能看到我。”
“我……你要不要上来?几个同事来这吃饭,还没走,不过快了。”
万相宜的话,层层递进,让他心里舒坦。他不假思索地说:“我不急,你招待好同事,等他们走了你再下来,我等你。”
好久没动用这么大浓度的温柔。
又过了二十分钟,几个人走出楼门,有说有笑。万相宜最后走出来,她头发挽在脑后,穿了一件棉麻背心裙,风把裙摆吹得鼓鼓的,站在台阶上向他们挥手告别。
等客人上车,车子相继驶出小区,她才向左侧张望,尹小航没动,期待她能发现他。
决定要见她,尹小航就理了发,现在是紧贴头皮的寸头,身上是黑色T恤和黑色短裤,只有脸是白的。
万相宜走下台阶,走向他。
“你回来了?”两人垂手伫立,相距一米。
“嗯。我回来了。”
光线不好,万相宜感觉他某些异样,又说不具体,最后归结为发型。
“你剪头发了?”这是她见过的他史上最短的头发。
“嗯。剪头发了。”
“你们那位同事,被派到宜宾的,后来没事了吗?”
“已经开完追思会了。”
“哦……是你认识的人?”
“关系还不错的。”
万相宜点头,转头迎风,把额前的头发扭转,揶进挽起的头发里。
再次看他,似乎再无话可说,但谁都不想走,就那么站着。
“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尹小航故作轻松。
“那……我上楼了?”
“……”尹小航直勾勾地盯着她,没说话。
万相宜试探地问:“你最近,都挺好的?”
“嗯。都挺好的。”就是想你,快疯了。
他心里想:求求你,跟我说话,说什么都行,再多说几句吧。
没等来万相宜的话,再冷场下去怕她要走,只好硬着头皮问:“闺女还挺好的?”
万相宜似乎轻笑一声,看向远处,轻轻点头:“马炯炯挺好。谢谢你。”
完了完了,这下撞到冰山了,他为什么要提马炯炯!那是他闹分手的武器,他怎么腆脸提?
果然,万相宜说:“不上楼了吗?那我回去了。”说着退后两步。
尹小航把心一横,走出阴影,追上前去,拉住她的小臂。
万相宜回头看他,眼神挺凌厉的。
他把她拉回阴影里,让她站在深处,自己站外围,堵住她的去路
万相宜仍旧看着他,凝视。他莫名窘迫,只好低下头。手还死死箍着她的手臂,一刻也没放松。
风拂过万相宜的头发,露出额头和眉眼,她开口道:“小航你今天不该来,来了又不说话,和你多待一刻,我的心就多空一块。”
他抬头看她,她忍着眼泪,克制着冷静地说:“我这个年纪,经不起折腾了。如果告诉我没有,我也会安于没有,以孩子的母亲、公司的同事、面目模糊的陌生人,这些身份活着。”
尹小航没由来生出一种悲伤,她口中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
但是,明明发生了,他们是对方眼中的珍宝,是另一个身份的存在。
万相宜说:“看到那个新闻,我太害怕了,我在家一分钟也呆不下去,我一路都在想:你不能死,你得活着,我可以不要你……”
尹小航凑近,扳着她的肩膀往怀里带。
她挣扎两下,忍着哭腔说:“我可以不再见你,不管你什么理由、什么苦衷,我都不怪你,只要你活着——我心里就这么点念想了。”
尹小航无视她的挣扎,捧起她的脸,埋头去蹭她的眼泪,眼窝、脸颊、嘴角……在她唇上轻轻点吮。
两人都闭着眼,感受对方的呼吸,像重回大海的鱼。
尹小航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声音低沉嘶哑:“我已经两天晚上没睡好觉了,昨天晚上几乎一宿没睡,太想听你的声音,太想见你。”他重重呼吸,揉捏她的肩膀,又重新捧起她的脸,在她腮上用力啄一口,再把她按回自己怀里说:“我他妈要死了。万相宜。”
两人抱了一会,万相宜撑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问:“所以是什么情况?你还是不想让我知道吗?”
眼下还不想让她看到伤口,他特地穿了领口较高的黑色T恤,眉眼清澈,鼻梁高挺,足以吸引她的目光。
他看她一眼,她就不再发问了。叹了口气,重新偎在他怀里。
尹小航说:“我承认,我是傻逼。我假扮快递员去给你送菜……”
“哈?”万相宜十分吃惊,“刚才是你吗?菜还装错了?”
“那是赠送的。”
万相宜根本不信:“赠送的比买的都贵?谁家生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