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阑,你没听出来那个老女人在骂你吗?”铁晗摆弄着一条铃铛脚链,凉飕飕地嘲讽他。
“别让人听见了,找你麻烦。”顾一阑拍了拍他的脑袋,淡金色,毛茸茸的,小孩对他呲牙,顾一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养不活自己也要养一个宠物。
他想起那只深夜碰瓷他的小橘猫,有点可惜,又很快释然,他下一次一定会养一个小东西。
“我才不怕,反正现在我是你的助理,找也是找你的麻烦。”铁晗挑衅一笑,“真的,老巫婆这个毒舌的人设算是通过你和那个小河豚立住了。”
“嗯,让她立呗。从业十几年,兢兢业业,一直不温不火的,还被几个潜规则上位的年轻人抢了风头,生气也是应该的。正好,又给节目增加爆点,又给自己创造翻红的机会,挺好的。”
“别装,你是不是在等着看戏,那个小河豚都快气炸了。他不可能不惹事。”铁晗发现这人真的特别喜欢装,装绅士装谦和装老好人,明明睚眦必报,腹黑又随心所欲。
“我困了,等会你去跟节目组沟通注意事项,别烦我。”顾一阑把他推开,趴到自己床上,从善如流地耍了个大牌。
铁晗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不情愿地出了卧室去外间整理资料。
顾一阑笑了笑,放松下来,一路辗转波折,别的不说,他屁股是真受不了了。
书房那事过去才两天,由于他怎么都不松口去拍戏,席诏忍无可忍,打包将他送来参加综艺。至于铁晗为什么会跟着,顾一阑没问,或许是席诏的安排,也或许是席饮鸩的安排。小孩子一直扮猪吃虎,其实工作能力能不错,就是嘴坏了点,很欠揍。
这个综艺叫《随意人生》,顾名思义,很随意,没有什么剧本,每天只有个小任务,完成也行,不完成也行,总之,一切都随意到了极点。
加顾一阑在内,固定的嘉宾六个,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大哥洪禹,家底殷实,年轻时候玩票进的娱乐圈,一直混下去地位自然就高了,他带了个叫婷婷的小姑娘,十八九岁,歌唱类选秀节目出的道,娇滴滴的,一口一个干爹,叫得洪禹心花怒放,一张脸笑成了花边褶子。
他俩昨晚就到了,今天也一直在房间里,至于是在自己房间里还是别人房间里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上午发生的口角则是其余几人,林奚,铁晗口中的老巫婆,网传洪禹多年前的小情人,被她骂“不敬业,只想爬床”的是曲钰,这两年新晋的偶像剧小王子,脸好身材好资源好,就是脾气不好,当着林奚的面就摔了杯子。
这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曲钰和方婷婷是网投的最佳银幕cp,还传出过不少绯闻。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完全没有资格参与到这堆血雨腥风的关系中。徐迦,演话剧的疯子,他来参加综艺本身就很违和。顾一阑,因为太黏金主无心工作被金主赶出去搞事业。
顾一阑毫不怀疑,席诏就是让他来反省反省,顺便度个假看看热闹。
想到这,他又笑了,有些睡不着,就戳手机斟酌着字句想给席诏发消息。编辑了十分钟,还是只有“先生”两个字,顾一阑歪着脑袋想了想,发了过去。
理所当然的,席诏没有回他。顾一阑爬起来给自己喷了点药,裹进被子里囫囵睡了。
铁晗不仅吵他,连吃饭都没有叫他,他一觉睡到大半夜,饿得像个孤魂野鬼,在节目组不怀好意地提醒下去厨房觅食。他们住的是类似四合院构造的小阁楼,楼下是公共区域,楼上是分开的,每人一栋,生活设施大体满足,唯独没有能开火的。
顾一阑心下了然,也不能随意到底,吃饭还是要扎堆,不然这节目真能变成度假休闲类。顾一阑问他们要不要拍,拍的话就露一手先立个贤惠的人设,整点宵夜挨个给他们送去,不拍就随便整点续命。
导演让他逗笑了,挥挥手让他自便。
“你们不要点击率和爆点吗?”顾一阑真心纳闷。
半夜三更,夜深人静,说不定还能整出点隐私问题,多拉仇恨,多有噱头,怎么还不要啦?
“要啊,从明天开始,绝对爆。可狗血了,你等着看好戏吧。”导演旁边一青年回了句,嬉皮笑脸的,纹了个断眉,模样倒是不错。
行吧。顾一阑算是明白了,敢来这儿的都是关系户,没一个省油的灯。
睡了大半天,他精神很好,也不想亏待自己,先叼了片面包垫底,准备慢慢地给自己煲个骨头粥。虽然他更想吃个火锅,但显然身体不怎么允许。
骨头切成小块,洗净焯水,放入砂锅里,加入其他食材和大米一并慢慢炖着,他厨艺一般,好在又耐心,细细搅着,没多久诱人的鲜香味就飘出来了。
知夏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右手提着一只瘦弱的狗子,左手提着一个大保温盒。被扯的乱七八糟的衬衣细心抚平后还是留下痕迹,他尽力维持淡然,冲顾一阑点点头,把保温盒里未动过的菜拿出来,往垃圾桶里扔之前犹豫了下,问顾一阑:“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