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乍然涌进来一批身穿深蓝色的警服,径直上三楼走廊最前沿,天花板上的喇叭传来响亮清脆的女声:“三楼厕所有一位少年遭歹人捅伤,此刻正在四楼手术室急救,请家人速去四楼手术室门口等候。”
广播持续不断的播放,“三楼厕所……”
嵇龚头如重创,双腿羸软瘫坐在小腿,抬胳膊抓陶乐乐,心敲似鼓雷,“陶乐乐,潾儿去厕所现在还没回来,我心有不安。”
陶乐乐何尝不是急的团团转,伏潾去的二楼厕所,发生命案在三楼,怎么可能是伏潾。从楼上“踢踢踏踏”杂乱无章,一位长得秀美的护士焦灼带话:“请问你们身边是否跟着一个少年,去三楼如厕?”
“不是的不是的”陶乐乐摇头如拨浪鼓,扶嵇龚的手心,“伏潾去的是二楼,出事的三楼,必定不是伏潾。”
嵇龚方站半个身子,护士一句“二楼的厕所坏了,要么去一楼的厕所,要么三楼。”才起来的身子又瘫了下去,陶乐乐半搂嵇龚,拖拖拉拉蹒跚上了四楼,望着通红的手术室灯光,二人具两眼无神,双目瞎懵懵,嵇龚支墙勉站,面容憔悴许多。
陶乐乐哽咽呜咽给宫冽打电话,宫冽专注的打手游,媳妇儿的名字一跳跃在屏幕速即接电话,“乐乐”
麦克风里传来嚎啕大哭,“阿冽,伏潾出大事了,在医院里抢救,你快来啊。”偏偏这时手术室的门又打开,做手术的其中一位医生出来,严肃凝重:
“你们谁是病患家属。”
嵇龚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我是。”
医生遗憾叹息,“这孩子中的刀数太多,且都捅在要害之处,恐怕难救,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嵇龚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冰凉,胸口气闷,血液逆流,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来,整具身子摇摇晃晃跪砸在地上,“潾儿”
宫冽气血倒流,头昏眼花,听见另一陌生男人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褚郇俨自是耳尖闻见自家人声音,失声道:“嵇龚。”褚戈宸也跟着焦虑,“义父,我们先去医院,义母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义父义母”宫冽性情大变,凶悍如猛虎,出其不意拎着褚郇俨的领子就挥拳,打在褚郇俨的脸上,“敢情是你们在算计我弟弟,褚郇俨,我警告你,我弟弟若是有好歹,我要你们偿命。”
褚戈宸慢了一步,褚郇俨生生的受了一拳,嘴角出血,“伏潾真要是因为嵇龚有三长两短,不用你说,我把命抵给你。”
“义父。”褚戈宸搀着义父,米夏因递纸给宸为褚郇俨擦拭,宽慰道:“伏潾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先去医院。”
林诺从厕所出来,手里捏着纸巾擦拭水渍,才转个弯就看见和睦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踏步走过去,调笑缓和氛围,“这出什么泼天大案?”
宫冽阴沉沉冷冰冰的瞟了眼林诺,拂手而去。
“你这个人有良心没,伏潾在医院抢救,你有闲心说笑。”麦子路过的时候狠狠地在林诺的脚上踩了一脚,话却把林诺给说蒙了,仿佛一串点燃的鞭炮冲了出去。
宫冽急匆匆的赶到四楼,嵇龚坐在地上,嘴角沾着血迹,身上大片大片的血液凝结,软懦颓靡,陶乐乐倚墙抹眼泪,手术室的灯就没有停下来,好一幅凄风苦雨的画面。
宫冽站在廊口,远远地眺望两个虚弱的人,抬头望着在手术室里抢救的弟弟,快步冲上去对着陶乐乐拳头相向,“陶乐乐你跟我说什么来着,你会照顾好潾儿,你说你带他出去玩,就把他给我带里面去了?啊,我把他托给你照顾,你直接把人给我照顾没了,你等于要我的命。”
陶乐乐被纳入眼底的血红双眼唬得动弹不得,任由男人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脸上,怔怔呆呆,楚涔风和顾忺轶立马上前拉架,“宫冽,你冷静点,别犯冲。”
宫冽绝望阴鸷的甩开两个人,大发脾气,“躺在里面的人是我弟弟,我亲弟弟,又不是你们。”宫冽全身脱力的撅墙,喃喃低语:“如果潾儿出什么事,我要怎么跟我母亲交代。”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他。”陶乐乐跪在宫冽跟前忏悔,“宫冽,都是我不好,你打我,打我。”陶乐乐隐忍吞泣,握着宫冽的手往自己脸上甩,“你打死我。”
褚郇俨一眼就捕捉到自己的男人,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搂着嵇龚,低声轻语:“嵇龚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么多年,他没见过几次男人心如死灰的模样,全身冷冰冰的犹如死人一般。
“是我害了潾儿,都是我的不是。”嵇龚神色凄怆,魂消三千,涩哑道:“我不该带潾儿来医院的,潾儿,潾儿……”
褚郇俨将嵇龚揽入怀里,低声安抚,“潾儿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不会……”
林诺瞬间了然,潾儿会出事都是因为褚戈宸出的谋划,狠命的抓着褚戈宸的衣服抵墙,小臂掣压褚戈宸的脖颈间,毒辣的剜褚戈宸,“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使那么多鬼点子,为的就是伤害他?褚戈宸,我告诉你,如果伏潾知道真相他绝对不会接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