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守卫对视了一下,黑发守卫叹了口气。
红发那位耸耸肩:“我赢了,钱就不要了,请我喝酒就行。”
冬蓟笑出了声。原来这两人拿他的反应打赌。
在海港城的这段日子里,这两人虽然算不上朋友,但也和他相处和谐,他并不讨厌他们。既然他们还有心情打赌说笑,就说明阿尔丁没有太严厉地逼他们完成任务,这样很好。
两位守卫把冬蓟送出大门,冬蓟刚要走,忽听见一声口哨。他有点疑惑地回过头。
口哨是黑发那位吹的,哨声一落,从街道拐角后传来马蹄声,一匹上好鞍具的灰色的骏马缓步而来。
“露水?”冬蓟本来不确定它是不是露水,他不自觉地念出这个名字之后,马匹主动靠近他,向他低头,用鼻子轻轻碰到他的衣袍。看来确实是露水。
红发守卫感叹道:“看来不仅你记得它,它也记得你啊!”
“我不能带走它。”冬蓟说。
黑发守卫说:“阿尔丁大人特意嘱咐过,如果您实在不愿意让我们护送,我们就尊重您的意愿。但是希望您一定要带上露水,它肯定能帮到您很多忙。”
“我带它也没有用,我不怎么会骑马。”
“您愿意步行也可以,让露水帮您驮东西。”
冬蓟摇了摇头:“长途运货是骡子干的事情,马不擅长的。我们还是别欺负露水了。”
黑发战士拍了拍露水健壮的脖颈:“法师大人,您的行李并不多,目测还不足一个人的体重,可能比您本人还轻些,对露水来说这点东西构不成什么负担,远远没到骡子运货那程度。但……恕我直言,如果您自己背着它们,走不出多远您就受不了了。”
其实他说得没错。光是和他们交涉的这段时间,冬蓟的肩膀已经被背包压得又酸又痛了。
红发那位也跟着说:“露水驮两个你都可以。而且万一路上有什么危险情况,你赶紧爬上马背就行,不用驱使,它自己就知道赶紧跑。这一点骡子可比不了。你也不用担心粮草,在荒野里它自己懂得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到城市里就去驿站喂它。”
但冬蓟仍然拒绝。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因为他也很喜欢露水,是实在不忍心带它受苦。
他转身离开,那两个守卫也没有再劝,只站在门口目送。
当冬蓟走出一小段之后,立刻听到后面传来轻巧的马蹄声。一回头,果然露水跟上来了。
他望向两个守卫,两人没说话,甚至没发出声音。红发那位摊开手,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
冬蓟试着驱赶露水,露水执意跟在他身后。他干脆不理它,加快步伐往前走,露水一路跟随,遇到有台阶的地方也照走不误。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有数个连续石阶的巷口。
从这里向前,就可以继续走向城门;从这里拾阶而上,则是能远眺码头的高台。
冬蓟忽然想到高台上看看。现在天色亮了很多,他只见过夜间的灯火,却没看过清晨的码头与海面。
冬蓟把行李放在地上,对跟在身后的露水说了声“我去看看,别跟上来”,说完之后他意识到,马应该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吧……
当他走上台阶的时候,露水真的就这样等在原地,既没有跟着他,也没有折返回去。它还向前走了几步,把冬蓟放下的行李护在身体和墙壁之间。
看来,虽然它听不懂语言,却能看懂人的神色和手势,也能听懂人声音里的情绪。
冬蓟原本是这么计划的:到郊外找到那户农家,花钱买个骡子,把露水留下,让他们带露水回海港城,交还给阿尔丁。但现在他忽然有点不忍心了,也怕露水在陌生人手里会不习惯。
还有,那户农家虽然淳朴善良,但他们没怎么接触过海港城里的人,万一他们被人欺骗,让其他人买走了露水怎么办……
于是冬蓟决定了,还是带着露水走吧。把它安全地带到树海边境。到时候,如果自己确实用不到它了,就把它送到树海精灵们的哨站去。纯血精灵们一向与动物相处和谐,他们不会不管露水的,肯定能将它照顾得很好。
冬蓟低着头走路,为露水盘算着未来。登上高台后,一抬头,看到墙垛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阿尔丁站在那,远望着海面。他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缓缓回过头。
看到冬蓟,阿尔丁并不吃惊,只是笑了笑。
冬蓟走到他身边,迎着晨风望向码头。白天那边灰蒙蒙一片,看不清什么东西,朝阳下的大海却十分美丽,犹如闪着水钻光泽的多层彩纱。
“带上露水了吧?”阿尔丁问。
“嗯。其实不想带,但它一路跟着。”
阿尔丁说:“它很喜欢你。上次你骑马时摔下来过,它肯定记得,将来它会加倍好好照顾你的。”
冬蓟深吸了一口气。清晨的冷冽空气让鼻腔略感不适,却能令头脑清醒。
“我想来看看这里在早上是什么样子,”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