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就走了,只觉得有些许荒唐。莫尧文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似乎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但又不知道如何让我息怒。就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低着头离我半步地跟着我。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他见我转过身,立刻抬起头,扬唇对我一笑。
我竟恍惚从他身上看到了太子的某些模样特征,定睛一看,却是没有那番感觉。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会一样呢?两人的差别明明如此之大。
莫尧文见我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想来是觉得我不好意思,直接就勾着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见我转过头去却不呵斥,直接伸出舌头含住我的指尖。眼角眉梢温情脉脉,我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手指的柔软仿佛沾了电流随着血液而蹿到全身每一处地方,让我浑身都有些酥软。
“恪厉,莫生气了。”莫尧文低眉顺眼,轻声哄劝。我将手指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在他递上来的巾帕上擦干他留下的液体。我将擦干净的手指点一点他蹲下来仰头看我的额头。我轻声询问:“你刚才想干什么?”
“……”莫尧文明亮的狐狸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抱住我的腰侧想要与我亲近些,想要躲避我的问题。他比我高些,但他特地蹲下来抱住我的腰却刚刚好埋在我的肚皮上。
我有些不自在地道:“快起来,别搂了。”莫尧文过了会儿真的站了起来,他笑得仿佛此时外面正开着的玉兰花,乍一看是极端庄清透,但凑近了仔细看看,却只觉浓丽异常。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不成体统吧?”太子突然出现,不知道看了多久。他那张本就张扬侵略性十足的眉目,此时阴得好像五六月份即将雷阵雨的乌云,遮了满天。 太子抿紧了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莫尧文。
“本宫倒也不知道,你竟然与七皇子关系近到如此地步。”太子慢慢地踱步向前,视线落在莫尧文抱住我的腰的手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那手给砍下的摄人表情。
我思及方承瑱折磨人的手段,立刻将莫尧文推开,他似乎有些不稳地倒在了地上。方承瑱嘴角微笑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看到正摔在他面前的莫尧文也没有留情,直接就用那皮靴狠狠地碾上莫尧文的左手。方承瑱轻声道:“以后再如此僭越,你就不要想着要这双手了。”
莫尧文微垂着头,尽管左手被踩得吱嘎作响,却一副毫无动容的样子,但他没有将这模样给太子看到,只是故作颤抖着声音道:“太子殿下……草民……草民一定谨记此言。”方承瑱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只是冷哼着离开。
离开前将我的手抓住,一把扯走。
……
“令屠。“我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我的殿里侍候的人不如太子那边人满为患,但是也有一定数量。但是我发觉了,令屠一来确实是很显眼的一个,因为他很容易受到欺凌。我对于令屠也有些无奈了。
令屠那一身风骨确实是让人很想狠狠地折断他的硬骨头,磨烂了丢在泥泞里面沾染。我伸手将令屠招过来。令屠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那几个欺负他的奴仆早就跪在地上都如筛糠,生怕我责罚。
我询问:“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养好你的伤?”
令屠抬起眼,那双有些水雾的眼与我不相似,里面的委屈没有藏起来,反而简单地暴露在我的眼前。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天,竟然也会出现这类霸凌,尽管我知道这并不特别,到底还是不满。毕竟令屠与我的相貌相似极。
令屠的几个动作,就让我心里千回百转地自以为发生了许多事。于是我冲那地方几个人,伸出手指道:“拖出去杖毙。”几个奴才心惊胆战地看着我,见我并未随意胡说,对视一眼转身去拉拽那几个人。那几个宫人连忙跪伏在地,嘴里说着求饶的话,纷纷道自己是冤枉的。冤枉与否,对于我而言似乎不重要,但是他们对令屠的动作,属实让我不快。
令屠转过身,看着那几个宫人,嘴角的笑微妙勾起,又立刻收住,表现出十分的柔弱。我不再继续在这边看这些鬼哭狼嚎,直接往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温泉室的水已经放好了。令屠跟在我的身后进来了。令屠那张与我六七分相似的脸看着我,有些怯意。我见贴身服侍的宫人没进来,虽然有些不满令屠,到底还是没有拒绝他伸出手脱下我的衣服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