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
等到起来后,发现床上也只有我一个人。我转过头,看了下房间,确实没有人,只有自己。
虽然奇怪魏庭约怎么起得这么早,但估计多半是下楼吃饭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叮铃铃。
我顾不得将衣服穿好,直接上前几步接起来。
对面传来一阵喘息,呼哧呼哧的,我听得一头雾水,喂了几声后,对方开始说话。
“方……大学生。我,我想找你。你有空吗?我……我有事情,想问你,就,问你。”
我听着声音,竟然是马长岁。突然想起确实自己曾经告诉过他这个座机的号码。
“有空,怎么了?马长岁你很急吗?电话里能不能说?”
马长岁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些失真,“不能,我不想在,电话里,说。”
“那好吧,你现在人在哪?我等下过去找你。”
“只可以,你一个,人来。我的事情,只,就跟你,一个人说。”
“好,你在刘家吗?”
“嗯……咳咳,”对面咳嗽声有些剧烈,似乎是一口气没上来,让人光是听着声音就有些胆颤心惊,“我在,河边,就是田地里。”
“好,我等下就过去。”
我草草洗完脸,穿上衣服后就下楼。楼下果然见到了正在吃饭的魏庭约。母亲也站在旁边收拾东西,见到我后一阵数落,怎么起的这么迟,还没有小魏起得早诸如此类。
我讪讪地笑了笑,起身去厨房倒粥喝。
直接在厨房将粥给喝个干净,冲洗了一下就放回了碗柜上。
正往外面走,魏庭约喊住了我:“去哪啊?我也要去。”
我转头,摇头拒绝了:“有人找我,我顺便去田里给你摘个果子,你被蚊子咬了太多红包了,别去了。”
魏庭约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去厨房又倒了一碗粥,然后说:“是不是你的好朋友易蒙回来了所以就不让我跟着?”
我这才发现身边手机没有在我身边,但我想着去去就回,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也没问魏庭约要那手机。转身就走了出去。
我直接往田地那边走去,河里的水有些颜色,泛着淡红。我眯着眼睛看着太阳,阳光并不刺眼,现在太早了,连天都是蒙蒙的,草上都沾染了露水。再加上昨晚上很多人都喝了喜酒,哪有人会现在跑到田里忙活。
我顺着有些湿润的小路往我的田走去。我越走,越觉得空气里的味道有些怪异。
往日的田间,总有些土腥味草腥味,不说多好闻,但也不该是一股奇怪的腥味,像是刚刚宰杀过鸡鸭的臭味。
我拧着眉头,走到了田间。
我突然想起来了魏庭约第一天跟我说的话,他说:““我发现你的田后面有个人在看我们,我觉得有些熟悉,是下午的那个人吧。”他指的是马长岁。
我眯起眼,往后面的一处桃林看过去,没看到人,那田大概是马长岁他们家的,所以看到马长岁也很正常。我走了几步,脚下的石子路逐渐有了血迹。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也根本不曾害怕。心里想着多半是昨日杀的鸡鸭之类的。
马长岁也不知道在哪里,我都走过了自己的田地了,往着田间的一处木屋附近走,依然没看到人。我见木屋门没关,还留着一条缝隙。
下意识地上前去看,瞬间被骇去了心魂,里面的血迹和血腥味浓重得让人闻到就犯呕。
我没敢再看,转过身来想要跑离。
马长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盯着他的手,只是一个晃眼,他将手就拿了下来,但我看到了他手指缝的红色。
他笑了笑,那张脸,竟有了些甜蜜的感觉。马长岁本来就很白,但这就让他脸上的青紫红印更加显目。尤其是左眼的青紫,显得滑稽又可怜。他的脸大概是刚刚洗过了,在光线的照射下,水滴还会折射光线,闪着光亮。
他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弯弯的,大概是真的善意的笑容吧,我却被方才看到的骇到了心神。
脑子麻木地运转着,不被他刚才吓得惊叫一声,就是我最大的自制力。
“你……在这做什么呢?”我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平静地与他对视。也尽量无视他脸上的伤和衣角的血渍。
“唔。”马长岁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我在这里做什么?我昨天在家里休息了好久,然后去了蔡大的家里,放了迷烟后,我就把蔡大从他家后面的小屋里拖了出来。”
“你是在问我这个嘛?”他的眼神亮得比日落后的北极星还要闪烁,像是在发光,平日的口吃结巴也像是一瞬间消失了,变得十分亢奋。
“你脸上是他打的吗?”我问。
“是啊,我被他打得很惨,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了一天才恢复过力气来。”马长岁说着,还扒开了衣服,让我看他的肚皮,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