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阿源哥,这是我晒的菌菇,送你些,煮汤鲜得很哩。”素婉拎着个竹篮,低头倚在木门边。在村里,她算是个极为标致的姑娘,虽然皮肤不是很白皙,但五官清秀,只是一双手因为常年干农活有些发粗。
过来之前她专门找了香膏仔细涂了一层,脸上也搽了些,毕竟哪个汉子会不喜欢女人身上的香味?
“不用,你拿回去吧。”院里的青年人正做着木工活,头也不抬一下。他穿着粗布汗衫,露出两条结实的膀子,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一股一股的,素婉忍不住去瞧,看多了几眼脸更红了。
“阿源哥,你还是收下吧,多亏了你上次开的药方子,我娘的肺咳才好很多。”素婉两个脚尖蹭在一起,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往院里走了几步。
夏源皱了皱眉,换作别人,被这样的年轻姑娘唤着哥,早该飘飘然了,可他却只觉得厌烦,“那你就放在那吧。”他声音冷冰冰的,倒像是别人不是送礼来的,是送麻烦来的。
姑娘站住脚,脸红了又白,轻轻丢下篮子跑了。
“你又跑去那穷鬼家里了?”素婉的父亲见女儿空手回来,就想到了什么,他啐了一口,大声骂道,“你一个姑娘家,羞不羞,还要不要嫁人?”
“我看阿源哥他挺好的。”姑娘低着头,用手指捻着粗黑油亮的辫子。
“好?穷成那个样子,你就是看上他那张脸了。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老娘老汉死得早。他生了那样一双招灾的异瞳,活该一辈子受罪。跟了他你吃什么?西北风?”她爹骂骂咧咧的呵斥,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娘给你寻了门亲事,镇上刘大户家的小儿子,你好好准备一下。”她爹咧着一口黄牙,在地上敲了敲烟杆子。
夏源祖辈上也算是阔过的,传到祖父一代的时候,因为经营不善,只剩下一些田地、几间房产和一处药铺,可惜他父亲不学好,酗酒抽大烟,还好赌,一点祖产也被变卖抵了债。
母亲早亡,年幼时夏源便跟随祖父辗转多地谋生,然而老人家毕竟年岁大了,年前离世,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人。
这天他一早就背着竹筐上山了,往日他不会来得这么勤。山路不好走,但夏源一步一跨如履平地,他来到一处低洼的平地,似乎在四处堆积的枯枝落叶里找些什么。
突然,泥黄的乱叶里滚出软绵绵一团绒球,白乎乎的喜人,夏源俯身摸它,嫩红的小嘴就过来蹭他的手心,是只小兔子,漂亮的不像是只普通野兔。
他抓住兔子的后颈提起放在腿上,小兔子没有半点挣扎,乖乖靠在他小腹位置,“你这么亲人,也不怕被人捉了吃掉。”夏源抚摸着它身上的软毛,手感异常好。
兔子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似的,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他,可爱得让人手痒,夏源也没忍住,抱起它放在胸前顺毛,“你该不会是妖精吧。”他轻声问了一句。
它身上没有寻常牲畜会有的气味,反倒是一股说不出的香气,一身雪白的皮毛,次次见都纤尘不染,一点不像是住在这山上的。小兔子眨了眨眼睛,踢着腿往他颈窝里蹭,险些滑进他领口里,幸好夏源手快兜住。
“让我看看你的伤。”他握住兔子的小脚,解下右腿的绷带,揭下草药,之前的伤口早就消失不见,连点血痕都找不到。兔子埋在他胸前趴了一会儿,又拱着身子往下跑,夏源以为它要走,伸手去捞,可小兔子还是跳了下去。
但并没有跑远,跳出去几步远就转头看他,像是要给他带路。
一人一兔,一前一后的走着,在这山野间绕来绕去,没多久,夏源就来到了一处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这里有处泉眼,兔子引着他来到了一块巨石下面,一双小脚在地上刨土,夏恩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它捞进怀里,用衣服给它擦干净脚,也没放它走,怕它又把自己弄脏了。
他矮下身,仔细观察那土层,才发现下面埋着的似乎是品相不错的龙骨。龙骨其实是一味药材,市面上经常用普通兽骨混些矿石假冒,被不懂行的人花高价买去,真品实在罕见。
“这是给我的?”夏源低头问,小兔子晃动着耳朵看他,似乎在说是。
“上次让你跟我回家,你不肯,所以是打算换了这些作抵吗?”他揉了揉兔子软绵绵的肚子。
才不是不肯,小兔子缩进他怀里不动了,夏源看着倒像是它在心虚,“你跟我回家好吗?”他又问了一遍。
好啊,当然好。
“你不跑,我就当你答应了。”夏源轻笑了一声,抬脚打算下山。怎么东西不要了?小兔子竖着耳朵,又挣扎着往那巨石下面跳。
“我不要这个。”夏源弯腰去抱它,兔子扭着身子躲开了,怎么能不要,它找了好久的。
“……你还是不肯跟我回家吗?”
兔子晃了晃耳朵,抓着背绳自己爬进男人放在一旁的药篓里,乖乖趴着看他,夏源这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他象征性地带走了一些龙骨,把它捞出来抱在胸前,将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