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火爆、敢爱敢恨,甚至有时抵挡不住心底的欲望,想将他这挚爱之人一刀杀了,再一点点吃下肚去,方能永不分离。旭凤时时刻刻都与这欲望敌对,已是习惯了,可润玉属水,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故而一时分神,旭凤本已寻到他元神,引着那净火余温慢慢去灼他元神了,此刻忽然感到他的焦躁,睁眼一看,润玉眉头紧锁,全身绷得紧紧的。他忍不住道:“兄长……”他本只想问问润玉是否疼得狠了,润玉却忽道:“旭凤!”他亦睁开眼来,那眼中似是有恨意,旭凤一惊,那一瞥中翻滚的恨意他只在仙魔大战时,自穷奇反噬的润玉眼中看到过,他那凤凰火灵感受到主人的痛苦,又是一声长鸣。
旭凤承受了大半灵火,本已是肉身受苦,此刻竟也恍惚了,他爱润玉至极,已到了愿为他生为他死的地步,却被润玉恨上,他神志不清,差点想当场自尽算了。
幸而只是一瞬,润玉心底的善念便又翻身做主,他性情到底纯良,旭凤又是他珍爱万年之人,爱人之前,已是手足,他还如何恨得下去,他眼中的恨便渐渐退了。旭凤见他恨意渐消,终于松了口气,问道:“兄长,你看见什么了?”他用神火一点点毁去润玉元神,那元神岂肯就这么束手被毁,自然要奋力一搏,以润玉的记忆相激,他此刻才想到这一节,心中亦是后怕。
润玉闭上眼,停了许久,才道:“我看见你我大婚。”原来竟是因想起这个,才令恨意渐渐消了。
旭凤心中一动,说道:“自此开始你的元神亦会以记忆激你,你便时时想着我,念着我,即使恨得狠了,也记得我是爱着你的,好么?”
润玉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心底疲意已升,轻轻应道:“好。”
他二人自此开始便毫不敢松懈,更加严阵以待。那灵火也逐渐燃得更旺,自第三重起,就连旭凤的凤凰火灵亦不能完全抵挡,润玉始觉得烈焰开始在皮肤上跃动啃食,疼痛还是其次,那焚心的怒火才是最难抵挡。旭凤知道他时时为过去所困,欲要重获新生,怎能不将过去的沉珂一并翻出来剔除?便时时出声引导,令他不去动那恨意,而是想着自己。
“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你倒在血泊中。”润玉道,“你我大婚,你被人偷袭,内丹破裂,就要死了。”他一时间又是大恸,想要将那伤害旭凤的人挫骨扬灰,旭凤道:“可你救了我——你拿逆鳞救了我,所以我好好的。”
“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竹林重逢,你朝我走来。”
旭凤笑道:“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么?”
“……是。”润玉答道,“我对你一见钟情,虽然后来想到是否是错将血脉亲近当成了爱情,可已经退无可退了。”
旭凤心中一动,心中苦涩又快乐。既无可退,那就别怪我趁虚而入。他想。你已是我的人,往后即使再想说那是骨肉亲情,我也不可能放手了。
“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仙魔大战,你我对立,锦觅身陨。”
“可锦觅已经回来了。”
“……是。”润玉恍惚道,“那你呢,要去寻她了么?”
旭凤苦笑道:“我与她,本就是情劫,我爱她,是因为她和你不同,她不会躲着我,她令人温暖——”他感到润玉气息一滞,叹了口气道:“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所求不得得久了,便想着有个能令他移情的人也是好的,可那终究不是他心底最渴望的人,日子一长,仍是解不了他心底的魔。
“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我与锦觅大婚,你与父帝殒命。”润玉道,他内心悲恸,一滴泪缓缓自眼眶落下,旭凤柔声道:“我死不了的,兄长。”
“可你必也恨我到极点了。”
“是。”旭凤道,“你本该是爱我疼我之人,可那日却看着我殒命,连泪也不肯流一滴。”
润玉缓缓吸了一口气,旭凤又道:“可我后来见你为我落泪了,我倒觉得你还是无动于衷好些,不然我死也不安生——我怕你流泪,更怕你为我流泪。”
“你看到什么?”
润玉竟微笑起来,“我看到……我看到你我在魔界,锦觅鎏英亦在。”
那时他们尚是友爱兄弟,若是日子一直那样,也没什么不好。
“是,魔界食物辛辣开胃,我只想哄着你多吃点,却被你一顿抢白,嘲笑我。”他亦微笑起来,“等涅盘之后,我带你回魔界去。”
如此一番下来,涅盘不知不觉已至第六日。润玉的元神命格已被焚去大半,旭凤以自身魂魄去温养,令他生出新的命格元神来。他保护着润玉,为他担去大半烈焰,可润玉仍感到痛苦不堪,仿佛火苗已经钻到了皮肤底下,不停的沿着静脉流动。这滋味他竟也不陌生,那三万雷火劈在身上,便也是这般痛苦,原来人在痛得极了的时候,是分不清冷热的。
他只觉得恨。
旭凤轻声道:“兄长,你此刻……”
润玉道:“我看见我母亲。”
旭凤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