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江剑光一盛,竟直接朝着耿青阳斩去。
晚辈叱骂前辈于理不合,所以都交给他就好。
耿青阳是万万料不到他真的会动手,急忙提剑挡隔,双方灵力交汇,一触即分。
都是问心境的修士,就此打起来未免有失身份。耿青阳以往就是吃准叶听江不会回击,言语肆意。
现在他却再不敢了,今日的叶听江,比他疯上几倍,好像这少年就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耿青阳心里有了计较,翩然退开:“那不叨扰停云君了,我们会饮之日见分晓。”
叶听江收剑,也收敛了一身冷厉,继续扶着小徒弟入房。
沐吹寒气的牙痒痒,他刚才都听见剑声了,却就是看不见叶听江出手!
说起来他和叶听江相识那么久,阴差阳错,还从未见过他正经出剑。
沐吹寒想着林絮形容的飒爽英姿,顿觉自己错过了百万灵玉。
此间一大片水域统称云泽,新秀大比的地点却在湖心一座小亭之上。各宗门围湖列坐,各设席位。
明明是一群修士的大比,规则却附庸风雅,借了人间流觞曲水的法子,一艘小木舟载着酒杯,此刻正停留在湖心。
湖水不会自然流动,所以需要各门修士以灵力催动木舟。最终木舟停留在哪一宗门席前,这宗门便要出一位弟子上湖心亭比试。
形式类似擂台,最终胜者便为此届新秀榜首,从此扬名。
沐吹寒不曾参加过云泽会饮,叶听江少年时却同掌门师兄,以及耿青阳一同争夺过这新秀魁首。
耿青阳当时力败掌门,本以为这就是临仙宗最强的弟子,认定自己必然夺魁。不想临仙宗最后又杀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叶听江,二人交战,他最终不敌,被击落云泽。
而且叶听江上场时,耿青阳已连战数人。叶听江却偏不要这个便利,上了湖心亭并不动手,直到他恢复完灵力才出剑,赢得可谓光明磊落。
这却也让耿青阳看他更为不爽,总想要在云泽会饮扳回一城。
沐吹寒两眼一抹黑,坐在叶听江身边什么都不知道。鸣筝见他无聊,趁大比尚未开始,给他细述各宗门的位置,还有这回来的修士。
叶听江说话克制,鸣筝却一点不客气。沐吹寒听了半天,只听出一个意思,这回大比除了归一门,其他都不足为惧。
而且归一门已拿到了上一次会饮的魁首,按鸣筝的意思,这回大比临仙宗志在必得,绝不能让归一门蝉联。
鸣筝正含笑讲着她听来的耿青阳的风流绯闻,忽然停了话头,竟感叹了句:“他也来了。”
沐吹寒好奇地拽叶听江的手。他最近已经养成了和叶听江的默契,这么一拽,叶听江便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师姐说的是逐风楼的冷霰,他身体羸弱,没想到也会来观礼。”
云泽会饮的嘉宾席位,便是为那些宗门不参与大比的修士而设。
沐吹寒对甚至没听过逐风楼的名头。总之是没给他送过礼物的。他好奇问:“他们不参与大比么?”
“百年前曾有凶兽九婴乱世,”叶听江一提到这事便有些沉重:“逐风楼大伤元气,如今也人丁寥落。”
鸣筝惋惜道:“当时他的夫人,也是我的故友,陨落于九婴之乱。后来逐风楼更是一蹶不振,仅剩的几名弟子也不幸遇劫丧命,冷霰亦是百病缠身。”
她的目光停留在冷霰身上,后者面容清隽,却一脸沉疴之相,让鸣筝不由想起当初他与夫人合藉时意气风发之态,叹了口气。
冷霰似乎察觉到了目光,也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勉强扯出笑意,却被病容掩去,他略一点头,算是致意。
大比正式开始。
鸣筝一瞬间卸下满心感伤,就连看不见的沐吹寒都感受到她身上大变的气场,只好问叶听江:“师伯怎么了?”
叶听江笑了笑:“你待会就知道了。”
沐吹寒静静等了会,他看不见后听觉便更为敏锐,很快听见一阵波纹漾开的水声。
这水声好像还伴随着灵力的波动。
腕间金铃随风而动,他感受到有一物正随波而来,已快要抵达他们席前。
这时,耳边响起一阵极其清越的筝音,弦鸣铮铮,激昂磅礴,如战曲一般。
那道灰影也随着乐符,渐渐远去。
沐吹寒在裂帛之声中小心翼翼,唇形动作都小了许多:“师伯在和谁斗法?”
叶听江淡然道:“耿青阳。”
沐吹寒惊叹,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叶听江倒是毫不意外,这已经成了每次云泽会饮的保留项目。
耿青阳每每挑衅,鸣筝的性子也不软,绝不忍气吞声。于是这大比的第一杯酒由谁喝,便要看鸣筝和耿青阳的斗法结果。
既是擂台,大家都不愿是早出场的那个。于是双方都可劲地将木舟朝对方宗门推,哪派最终喝了这杯酒,便算是输了一半。
至于其他宗门,更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