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刚坐上马车就见人跃了进来,不自觉就弯了弯嘴角,看着元思蓁轻声说道:“倒让你嗅到了功德的味道。”
“哪里是为了功德,这不是要护王爷周全吗?”元思蓁朝他眨了眨眼,又说:“王爷可能将夺舍之时的情形在说与我听?”
“你为何知晓?”李淮闻言挑了挑眉,他对在地府的记忆并不深刻,只像是醒来便遗忘的梦境,全然不知元思蓁不仅去将他捞了回来,还窥见了他记忆的一角,更因此推论出了李延庆以蛊毒为引欲意夺舍一事。
元思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不想告诉李淮她看了记忆一事,只说是她猜的。
她这模样李淮自然瞧得出不是真话,却也不在意,只将蓬莱殿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这么说圣人并非是圣人,而是太上皇?”元思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长生不老的法子早就启用,“那岂不是满朝文武和一众妃嫔皇子被瞒了这么多年?”
“我父皇登基之时,我还年幼,若是前后有了变化,也难以察觉出来。”李淮沉静地分析道,而他的母亲对父皇的感情极深,这也是为何她会瞧出了端倪,给他留下了那封信。
元思蓁原以为只是李延庆寻了个旁门左道,谁知竟是个布了三朝的大局,她捉摸了一番种种细节,有些后怕地说:“他在每一个儿子的体内下蛊毒,想选那个最是厉害的来夺舍,会不会还刻意引你们相斗,就像是......养蛊王一般?”
云南养蛊的秘法,将蛊虫放在一个坛子里,每日只给一点儿养分,引他们自相残杀,互相吞噬,直到剩下最后一只,如此往复多轮,留下来的,便是极其强悍的蛊王。
元思蓁想起那被蛊虫破体的妖狐,还有那在牢中无缘无故化为扉粉的圆慈方丈和他那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运到长安城的女怨石,以及圣人还让李淮前去武昌,与李渝正面相争......
如此种种虽都是她的猜测,可确有背后之人推动的痕迹,或许还有她未曾发现的地方,都藏有李延庆暗中的引导。
李淮的眼眸渐渐冷肃了下来,他比元思蓁更早有了这样的猜测,现下心如明镜,对那占着他父皇躯壳的人更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元思蓁看着他坚定的神情,想起李淮记忆中的种种险境,忍不住又紧紧环上了他的腰,将头抵在了他的肩窝上。
而李淮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疑惑,怎么元思蓁像是忘记了两人先前的剑拔弩张,方才醒来就亲了他一下,现下更是如此亲昵。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虽也想将手环在她腰上,可又怕是自作多情,再被她耍上一回。
元思蓁似乎察觉出了他的迟疑,抬起头噗嗤一笑,又捧着李淮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亲一下还不够,她还直视着李淮的眼睛,轻柔地贴到了他的薄唇上,将他眼中的慌乱与羞赧全部看在了眼中......
第126章 清理门户 马车飞驰在长安城的大……
马车飞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 穿过巍峨的宫门,停在了剑拔弩张的皇宫之中。
尉迟善光策马奔在前面,此时已回到了原本值守的位置, 以防万一,又清点了一遍今夜的布置。
他接到眼线的消息, 李延庆被送回了寝殿之中, 不过只惊动了几个太医, 后宫之中并没有什么响动, 而他现下要做的,就是防备吴王那边人马的动作,并在关键之时得李淮号令, 封锁宫门,领兵入内,以迅猛之势逼宫夺位。
一切就绪后, 他今夜却有一种预感, 或许并不需要走到兵戈相向的一步。
“王爷。”孟游见马车停后迟迟没有动静,便在车门旁低声喊道。
他话音刚落, 车门从里边打开,扮做护卫的王妃钻出头看了他一眼, 便真像个护卫一般下了车在一旁低眉顺眼地候着。
而李淮则又过了好半晌才出来,他的面色虽如往常那般冷肃沉静,可孟游却瞧见他后耳根浮着一点儿淡红。
在马车里闷的不成?
孟游没心思多想,便跟上李淮毫不迟疑的步伐, 过了通往内宫的九仙门。
除非有圣人传召, 否则宵禁后擅闯皇宫内院乃是大罪,即便李淮现下要谋的也是大罪,却做足了表明的功夫, 还特意让圣人身边的传令太监来引路。
从九仙门到圣人所在的蓬莱殿,要沿着太液池岸过三宫,再上金銮坡。这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遇到,就连平日里守夜的宫人也不见了踪影,只能听到沉重而又匆忙的脚步声,太液池上的凉风似乎还夹杂着肃杀之气。
李淮一路无言直往蓬莱殿而去,待要踏上白玉台阶之时,却见李沐神色古怪地从一旁的宫道上往这处走来,而他的身后只跟着两个宫人。
见到这陷害自己入狱还想逼死他的兄弟,李淮心里头自然没什么亲厚的兄弟情谊,甚至还捉摸着怎么新仇旧恨一起算,但他面上仍是淡淡一笑,朝李沐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四弟怎么来了?”
李沐似乎有些恍惚,听